第7节(1 / 2)

她绑了个马尾,在运动衣里套了件秋衣,一出门,又被风吹了个透心凉。

直到围着小区跑到第三圈,身子才热了起来。

待到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活动,她擦着汗,去买了两份早点。

早点铺的大娘亲亲热热地打着招呼:“周记者,今天这么早啊。”

周璘笑了笑:“您快别这么叫了,我辞职了。”

“辞职?”大娘有些诧异:“工作干好好的,怎么辞了?”

周璘接过她打包好的豆浆和小笼包:“也跟您学习,创个业什么的。”

“哎哟,快别说胡话了”,大娘笑得很爽朗:“就我这还创业呢,七老八十了都。”

“老当益壮嘛”,周璘冲她眨了眨眼睛。

她提着早饭进门时,陈行行刚从床上爬起来,边伸着懒腰边咕哝:“你怎么穿成这样,怪冷的,跑步了吗?干嘛突然想起来跑步,你没看天气预报么,说是这两天又有个寒潮,别给冻感冒了。”

周璘转过身面对着她,一脸严肃:“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怎么了?”陈行行赶忙放下胳膊,拉了拉睡衣。

“我,要开始新生活了”,周璘说。

陈行行一秒又丧了:“你是不是又随便停药了,跟你说了不要停不能停最好再也别停。”

“这次是真的”,周璘从自己卧室里拖出个写字板来:“看。”

这块板子是周璘往上记采访提纲用的,以前总画的龙飞凤舞的,找不出块干净地儿。

今天却朴素又工整,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了几行大字。

第一条,就把陈行行炸了一跳——

杀死那棵回头草。

她瞪大了眼睛,激动地都破音了:“哪棵啊?你不就一棵不会回头的草?回头了?你不是说他不会的吗?”

周璘皱着眉头思考:“也不是回头,就是吧,怎么说呢……”

她想了个比方:“好比我是这棵草,他呢,是阵风,然后他一刮过来,我就被吹得乱晃起来。所以,意思就是,我要坚定自己,不能受到干扰。”

陈行行立刻抓住了重点:“所以是刮过来了?”

“嗯”,周璘点了点头:“但我不准备告诉你详细的。”

陈行行:……

她又想了想:“也是,我肯定忍不住要告诉万总。”

周璘拍了拍她:“就喜欢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人。”

陈行行忧心:“那你可得把持住啊,不要辜负万总。”

提到万山,周璘总有些奇怪的尴尬感。

她敲了敲写字板,转移注意力:“最重要的是第二条,我要开始自己的事业了。”

“什么事业?”陈行行问。

周璘又卡住了:“具体的还没想好,我再找找灵感。”

她还是高估了陈行行。

虽然只是模模糊糊地提了那么一句,但陈行行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在万山面前提起来这档子事。

一上午过去,她觉得自己都快给憋出病了。

她边往外走,边给周璘拨电话,准备凶狠地吐槽一番:你们两个谈恋爱,怎么最累的人反倒是我。

新来的同事迈着长腿,两三步就赶了上来:“行行姐,方便的话一起吃饭吧?昨天万总说的那个广场,我还不知道在哪儿。”

万山交代下来的事,陈行行总是执行得很认真。

她点了点头:“我先打个电话。”

成九叹便安安静静地跟在一旁,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寻思着待会儿怎么该旁敲侧击。

电话很快接通,周璘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

“你吃什么呢?”陈行行问。

她平时跟同事讲话,总是板板正正,这句问得却颇随意。

成九叹听出她话音里的放松和亲昵,大概猜出了可能的通话对象。

他不动声色地把脚步往那边侧了过去。

“饺子”,周璘说,然后问她:“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我快憋死了”,陈行行的声音压低了些:“就你那个回头草的事,还不如不跟我说呢。”

周璘乐了:“那我自己也憋得慌。”

“你就不能默默把他杀死吗?说了一半也不说具体的,还不能让我跟别人说”,陈行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