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是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更熟悉,他也更有把握。
这才是周璘,小怂包一个,跟当年讨他嫌的样子如出一辙。
和那个万山还是万水的没半点关系。
两人一路进了小区。
里面规划得还不错,绿植也多,尽管刚开春,但看起来已经春意盎然像模像样了。
正赶上晚饭时间,这会儿路上走着不少人,目光落在周璘身上的这套打扮时,都带了点探寻的趣味。
她微窘。
其实她下午穿的很正常,可在路边站了半个小时就冻得不行了。
本着“没关系反正也没人认识我”的盲目乐观精神,才冲回楼上拿了棉睡衣。
哪知就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成九叹。
她看了看他:旧时情人,狭路相逢好看者胜。这一局,自己输得相当惨烈啊。
成九叹还挺宠辱不惊的,他眼睛正掠过公告栏上的出租信息。
周璘顺着看了过去:“你是不是还没找好房子?”
成九叹“嗯”了一声,故意说:“住这儿的话倒是……”
“不方便不方便不方便”,周璘的神经迅速绷紧了,她接二连三地蹦出这么一长串,壳儿都没打。
成九叹带笑,眼睛钩到她脸上:“这么紧张?”
“不是紧张”,周璘飞快地想了个理由:“这儿的租金有点……你明白吧?”
“啊”,成九叹恍然大悟:“贵吧。”
他往四周打量了一番,低下头来:“环境这么好,肯定很贵。”
周璘硬生生地从他这话里品出了丝艳羡和苦涩。
这是……伤自尊了?
她心里懊悔:明知道他心高气傲,还非往人痛处上戳,真是太过分了,坏成这样,你不失业谁失业。
她亡羊补牢,试图安慰一下他:“也不是贵,就是房子太大了,跟人合租更实惠,你一个人的话,就有点划不来。”
成九叹的睫毛微颤着,不言不语地往前走。
“真的”,周璘生怕他想不开,还在解释:“我跟陈行行就是一起住的,她本来是住我对面,结果就嫌地方大嘛,也住不完,干脆就租出去了。”
成九叹终于开了口,他重复了遍她的话:“她的房子在你对面,现在租给别人了?”
“嗯”,周璘赶忙应道。
成九叹在脑子里过了遍这条信息,然后笑了笑:“你说的也对,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两千五,肯定也租不来。”
“不对不对”,周璘的手缩在睡衣袖子里,举起来摆了摆:“我说的一点都不对。”
成九叹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你今天嘴可真顺溜。”
周璘说:“可能是因为进风了。”
到了单元楼下,周璘把摄像机抱在怀里,又接过三脚架:“那我上去了。”
“去吧”,成九叹说。
他瞥了眼单元号,又叫住周璘:“你住几楼?我直接帮你拿上去吧。”
“七楼”,周璘先是本能地回答了前面的问题,接着才说:“有电梯,没关系。”
成九叹眼底的笑意漫开:“快上去吧。”
周璘站在台阶上看他:“再见啦。”
“有缘再见”,成九叹说。
他目送她进了电梯,低笑了下,站着抽了根烟。
烟燃尽后,他往外走,顺手把烟头在路边的垃圾桶盖上摁灭了。
边走着,边给万野打电话。
万野昨夜里打了一宿游戏,这会儿睡得正香,接起电话来语气很冲:“时差啊大哥。”
成九叹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时差你这也该起床了。”
“不起”,万野的鼻音很重:“今天的艺术是躺尸。”
成九叹跳过了他的起床气,说正事:“你不是说回来也不想在家住么?”
“嗯,我才不要跟我哥住一起”,万野皱着眉头。
成九叹笑:“我找好了,住的地方。”
他说着,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窗边的周璘吓了一跳,立刻往帘子后面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