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去韩国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他已归国,只是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低着头支吾了一句:
“我不知道。”
说完这话,她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偷偷的往讲台上瞄了一眼,时光好像凝固在两年以前,他还是那样沉稳而魅力十足,穿着她熟悉不过的白大褂,让助手往讲台上摆放仪器,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抬起头,往她所在的那里看了一眼,黎若烟马上又心虚的别过去,心脏跳的噗通噗通的,依然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重逢以后,应该对他摆出什么表情。
他大概,不愿意再和她有任何的联系了吧。
关于他讲了些什么健康知识,黎若烟并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如坐针毡,把手里的吐司捏的皱皱巴巴的,寻思着一会儿怎么猫着身子从后门溜出去,拉着黎若烟来听讲座的葛薇看她心不在焉,隐约猜到她的内心,和她咬耳朵:
“挺无聊的哦,不如我们先撤吧?”
黎若烟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就把捏的皱皱巴巴的面包塞了一口在嘴里,准备趁着那个人做实验的时候从后门溜出去,哪知她刚刚站起来,那个背对着黑板的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的,说了一句:
“麻烦倒数第一排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女生,来讲台上。”
黎若烟猫着身子,把嘴巴里还未咽下去的吐司吃掉,看了自己所在这一排,好像不止自己穿着米色连衣裙,正想无视,那个人已经转过来,把目光往她那里落过去:
“对,大长腿,来讲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黎言川:无论多长的腿,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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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1.30晋|江独家发表 ...
黎若烟愣在原地, 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未转过去, 那些挤在窗口来看她的男同学就替讲台上的黎言川叫了她的名字:
“是女神若烟。”
她只得转过去,目光穿过台下学生们羡慕而嫉妒的目光, 落到讲台上那个人身上, 他站的笔直,手上捏着的笔轻轻的敲在左手上, 看到她转过来,抬手比了个邀请的手势,黎若烟只得把手上还剩一半的吐司塞到葛薇手上,朝着他走过去。
这是四年多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和接触,像是一点儿也不曾改变, 如同当年他站在机场,远远送别时那样:
她那时候愣在原地站了很久, 脑海里想起来的,全是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 连眼眶也控制不住的微微红着:
小叔,好久不见。
可是我要走了。
那时候,又怎么会没有想过为了他留下来呢, 不去韩国了,不走这条路了。
他也一定不会喜欢这样毫无主见的自己吧,所以才会说“不要再跟着我的脚步了”这样的话。
她一转身,眼眶里就是不停落下的眼泪, 从此以后就要和这个人处在两片天空之下,和自己所有熟悉的一切做着道别,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奋斗,冷暖自知。
最开始到韩国的时候,气温寒冷,每次腿疼会想到的几乎都是他的身影,直到某一晚,她从大汗淋漓的梦境里醒来,梦到了许多年前,她趴在黎家的木门前,拼命垫着脚透过栏杆看到的,却是那个人转身离去的身影。
被清冷月色笼罩着的寂静庭院里,那个人的背影像是画像一般,鲜活清晰的停留在眼前,她从床头柜里翻出自己的钱包,盯着那张白色背景的半寸照看了很久,最后还是狠心的把那张照片翻了一面,从此再也没有去注意过。
她早已习惯了没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也习惯了一个人从寒冷的冬季醒来,身边空无一人的无助。
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改变,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从台下走到讲台上的黎若烟,走的格外缓慢,看到他落过来的目光,自己也客气的回应了一个礼貌微笑,上台的时候,她客气的喊了一声:
“老师好。”
那个人看到她礼貌扬起来的唇角,微微愣了一下,让她坐在讲台上的椅子上,微微倾身,抬手放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拖了一下,低着头说了一声:
“张嘴。”
突然之间和这人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黎若烟始料未及,因为这动作而冲入鼻腔里的熟悉味道而反应迟钝的嗯了一声,双脚并拢,像个小学生一样的把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握了个拳头,张开嘴巴。
这些年一直在暗示自己不用去想的那张脸,此时此刻正无比清晰的呈现在自己面前,他垂着眸观察时微微颤动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和俊朗的眉峰,冲进她的脑海里,一瞬间,连带着脑海里的记忆也全部唤醒,她越看越不好意思,耳根子有些红,索性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等他看诊。
黎言川抬眸看了一眼,想起小时候被蛀虫折磨的黎若烟,拿了手电筒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
“牙齿还算健康,也很整齐。”
黎言川看她一直闭着眼睛,观察她的情况,问她:
“很害怕看病吗?”
黎若烟摇头,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小孩子反应一般的黎若烟,倒是引得在教室外面围观的男生们一阵笑声,引来不少宠溺的目光:
“原来女神很害怕打针的啊。”
“真是可爱。”
类似于这种喜欢一个人的称呼和赞美,越传越大声,甚至还有个男生当着黎言川在示范的时候,厚脸皮的喊了一句:
“若烟,我喜欢你啊。”
黎若烟没少听过类似于这样的表白,却因为此时此刻黎言川就在自己身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有些红。
黎言川在纸张上给她写检查结果,听闻有人表白,偏过头从人群里准确找到那个男生的位置,那人因为黎言川的冰冷目光愣了一下,反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立刻迎来周围围观学生的起哄,黎言川回过头来,语气略微严肃的说了一句:
“可以睁开眼睛了,不会在这里给你挂水打针,不用害怕。”
一句缓和气氛的话,倒是很快就把众人的目光移到了讲台上,她睁开眼睛看去,正看到那个人坐在她的身侧,低着头给她写诊断报告,像是叮嘱病患一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