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哲就不满的说,“哥,我都说过了,我就是白天在这儿呆呆,一星期住不了一次的。你都答应了,也帮我办了,不准反悔啊。”
男人瞧着他那副倔强样子,眼中的温柔更甚,“我知道。不过胜胜,如果身体有事儿,我可不允许你再住这儿。你上学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跟他较这个劲儿干什么?”
“他把妈妈害的……”金哲犟嘴,只是看到男人不赞成的目光后,停了下来,变成了小声嘟囔,“哥,我想让他放妈妈出来啊,她在里面好可怜。”说到柳芳,他眼睛亮了起来,“哥,我能不能去见见妈妈啊,我偷偷见行不行?”
男人盯着他,“你知道,你妈是禁止探望的,除了他俩。”金哲的眼睛又暗了下来。男人叹气道,“中午了,走吧,去吃饭。反正你都住在这里了,想办法让许乐妥协吧,你爸那边还不好说?”
他说着,门就开了,外面站着两个穿着普通衣服的男人,瞧见那两个人,金哲立刻改了嘴,对着他说,“知道了,三哥。”他耷拉着脑袋在心底嘲笑自己,看,自己的同父异母亲哥哥,可在外面,他连声哥都不能叫。
许乐上的是林学院,曹飞因为成绩不够好,又要跟许乐挨着近,读的是农业大学里的经济学院,都在学院路上,一墙之隔。一家人在旁边吃完了饭,又开着车拿着被褥去了曹飞的宿舍,他们宿舍里还空着呢,铺完了床,一家人就去开了宾馆,晚上去跟韩语吃了顿饭——他听说许乐和曹飞考到了北京来,特别高兴,早就定下了要请客的事儿,当然,在他身后,许乐见到了很久没见过的老朋友——刘宝宝。
这家伙这些年也就一米七四高,看着仍然白白嫩嫩的,跟许乐站在一起,比小姑娘都俊。两个人关系又好,一见面刘宝宝就缠了上来,拉着许乐叽叽喳喳说着高中生活,还抱怨他高考完了就被送到老家吃苦去了,没和许乐见着面,不过好在他的学校离着挺近,以后能够常玩。
许乐头都快大了,他才住了嘴,偷偷附在许乐耳边上说,“乐乐,我想追韩老师。”
许乐差点没被自己嘴里的饮料给噎死,他瞪大了眼睛看刘宝宝,还伸手去摸他额头,“你没病吧!”
刘宝宝一把将他的手拍了下来,冲着他压着嗓子说,“你小点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许乐也学着他咬耳朵,“那韩老师知道吗?你怎么想的,他可是男人,你没这倾向吧,再说你要怎么办?”
刘宝宝哼哼道,”我当然不是了。不过我喜欢韩老师,你不知道,为了考到这儿,我费了多大劲儿。我专门提早来了几天,就住在了韩老师家里,都打听好了,他这些年都没交过朋友,还单身呢。正好便宜我了.”
许乐又问他,“你准备怎么办”
刘宝宝就说,“最简单了。韩老师现在做自由职业了,做翻译。我学的就是英语啊,我早就磨好了,以后我就住在韩老师家,给他当助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反正我学校离着他家也挺近。”
许乐简直无语,冲着他说,“我劝你想好。一是你还小,这条路不好走,二是韩老师不容易,你要是在一起了又退缩,我怕他受不住.李明德的事儿肯定对他伤害挺大,否则他干嘛这些年不找”
刘宝宝听了就恩了一声,许久才认真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许乐听了就放了心,一伙朋友热热闹闹吃了饭,韩语说要带他们去北京转转,就订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各自就回了.许乐实在是舍不得一家人,也在宾馆开了房,和曹飞曹远住在一间,还可以来回乱窜.
金哲在宿舍等了许久,结果到了熄灯许乐也没回来,气的哼哼的上了床.屋子里其他人还没来,就他一个,冷冷清清的,就跟家里一样.
☆、第100章
曹家人在北京呆了两天就走了,许乐和曹飞当天没退自己的那间房,站在马路上,送走了自家的车子,曹飞伸手就拦住了许乐的肩膀,看似哥们似得带着他往回走,直至进了宾馆的房间,关了门,才疯狂的压下去。唇齿相交,足足三年未曾有过了。
这一缠绵,就到了正式开学的日子。两人也不能在宾馆里一直住着,自然也要搬回自己的宿舍去。好在两个学校离得近,虽然不是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能呆在一起,但起码一天见个面,吃次饭是足够了,虽然有些都熬到了这时候居然还不能天天在一起的遗憾,但是终究最难的那关已经过了。
何况,他们也不准备在大学期间闲着,许乐学得是园艺,曹飞学的是金融,两个人暑假里研究了众多资料,家里又有这么多年的经验,于是仍旧准备走园艺出口这条路,不过因着刚创业,又跟乐平苗业区分,他们的目标很小,攻占日本的菊市场。
日本从奈良时代末期到平安时代初期开始引进菊花,随后在室町、江户时代发展起来。1868,菊花图案被定为皇室的徽章图案,就是大家常年吐槽的十六瓣菊花图,自此,将菊花当做他们民族的象征,每年对菊花的需求量巨大。但由于他们地域狭窄,多数依靠进口。
在此之前,日本的菊花多数是从台湾进口的。但是许乐觉得,其实中国大陆更有发展前途,一方面是人力资本底,其次土地成本低,更何况,他们也找到了多年培植菊花的老师傅,只等着护照办好,去日本参观学习一下。
不过这事儿需要慢慢来,他们决定在这四年中将其当做主业来发展,所以不急。不过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飞乐园艺公司,已经注册。
曹飞将许乐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八点。这时候还是初秋,天依旧热着,整个宿舍楼里的新生们恐怕都来了,站在楼下就能看到走廊里热热闹闹的,一直有人在。
许乐寻思是第一次跟室友见面,就没让曹飞跟上去,目送他离开后,自己就上了楼。他的宿舍在413,推开大门的时候,他都以为走错屋子了。这时候都是八人间,不大的地方热热闹闹挤了五六个光着膀子的爷们,正在侃大山,还有烟味。听见门响,一群人都看向大门,就瞧见了许乐,顿时静了下来。
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立刻反映了过来,“你是许乐吧,可吓我们一跳,跟那个小屁孩金哲长得太像了。我叫张先锋,是你的下铺。”
他说着就过来,很自然的拦住许乐把他往屋子里带,然后顺脚关了门。许乐这才看清,屋子里足足五个人,张先锋挨个介绍,瘦的跟猴子似得刘壮,个子得有一米八五的庞贵乡,看起来特别憨厚的张高兴,还有声音很好听、一嘴北京话的林长海。
几个人都挺热情,冲着他说,“早看见你铺了床了,没想到你最后一个到的。行啦,这样子一看就是老七了。”许乐一问,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已经到齐了,还见过一脸我很拽我不想理人的金哲,这家伙昨天回家睡了。他们剩下的几个已经问了岁数,就等着他来排序了,等许乐把出生年月一说,林长海就干脆的说道,“我说我肯定是老六吧,哈哈,来,叫声哥哥。”
许乐上辈子没上过大学,但公司里却聘用过不少大学生,他们都挺一本正经的,他哪里想到,大学宿舍居然是这样子,还带调戏的。不过这种感觉挺好,他囧完老实的叫了声六哥,结果林长海居然回身摸吧摸吧送了他一个小皮夹,“见面礼,我自己做的,凑活用吧。”
许乐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大张先锋直接不客气的拿过来放在他床头,“每个人都有,别客气了。”
几个人里就林长海一个本地人,剩下的来自五湖四海,许乐问了问,都是他们专业的,大家一个班。唯一没见面的,就是老四,许乐瞧了瞧他的床位,也是上铺,跟自己头对头,名字写的叫邱泽海。
几个人聊了聊,就都累了,这时候宿舍条件不好,一层楼才一个厕所外加水房,洗澡有专门的澡堂。张先锋几个就跑到水房偷偷洗了澡,许乐从上辈子开始,就没再别人面前赤裸过,何况他现在又有主了,身上说不定还有曹飞给他留下的印记,怎么好意思。
他正犹豫着,林长海八成瞧出来许乐的尴尬,冲着他说,“厕所那都是一个门一个门的,夏天也不脏,我把盆借给你,你端两盆水进去洗吧。”许乐感激的谢了他,这才解决。
等着快十一点熄灯了,老四邱泽海才回来。进门就扫了一眼,正好跟许乐对上,许乐冲他笑了笑,他愣了一下,转头没搭理许乐,就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了。许乐也没在意,一个宿舍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脾性相同。
他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了看,他的床跟邱泽海的床连接着,中间就有一道铁的镂空床头分开。他想了想,自己跟他也不熟,两个人头对头睡也挺尴尬的,就把枕头放在了靠墙的那一头,等着灯一熄灭,就睡了。
邱泽海好像还没收拾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强光手电筒来,一打开,把宿舍照得贼亮。灯光恰好打到了张高兴的床上,他眯着眼睛说,“老四,往下打,照着眼睛了,怎么睡?”
那边没吭声,把手电筒打低了。许乐跟曹飞闹腾了两天,早就疲惫不堪,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他这人睡觉不做梦,一般都是一觉到天亮,所以每天精神特别好。只是这次睡着不大会儿,就感觉有人在拍自己,一下比一下重,何况还有强光照过来的感觉,许乐后来实在受不住,就睁开了眼。
邱泽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地上,仰头正盯着他。他手里的手电,这会儿是冲着许乐的,刺得许乐眼睛一阵花。许乐适应了瞧了瞧,屋子里依旧黑乎乎的,其他人好像都进入梦乡了,张高兴还打着鼾。这应该还在深夜里,他以为有什么事,问他,“你干什么?”
邱泽海说,“你脚冲我,我怎么睡?”
许乐正困得不得了,寻思这人八成喜欢头对头睡,直接嗯了一声,拽着枕头就在床上转了个圈,掉了个头又睡着了。
第二天六点,屋子里就有人的闹钟响了,许乐也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他昨晚上被人弄醒了,一夜睡得不安生,脖子疼。坐在床上揉着脖子愣了一会儿,张高兴已经把裤子穿上了,站地上叫许乐,“老七也醒了,我们等会晨跑去,一起吧。”许乐就点点头,他心脏没大碍,跑步要小心,但走走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没问题。
晨跑完去食堂吃饭,然后去班级,中午许乐没跟他们吃,下午没课,他跟曹飞约好了要逛逛北京的花卉市场,两个人直接在外面一家小饭店里见得面。曹飞瞧着许乐那两黑眼圈就有点心疼,冲着他说,“住不惯吧,忍忍,叔都交代了不准出去住,再忍忍几年。”
许乐不在意的说,“也没啥,人都挺好的,都是学生,能有啥大事儿。”
他是这么想的,毕竟在他眼里,才十几岁的人能有啥事。只是下午拎着给宿舍人买的零食一进门,他就发现,气氛不对。金哲那小屁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正梗着脖子瞪着邱泽海,指着自己的毛巾说,“谁让你用的?”
邱泽海不在意的说,“哦,那是你的啊,我毛巾忘带了,昨天先用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