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火云歌 neleta 4187 字 11天前

赵云霄知道瓦拉是一个很坚强也很固执的人。他仰头对康丁说:“康丁阿爹,我想和瓦拉大人单独谈谈。”

康丁马上点头,其它几人也不犹豫,雷奥放下瓦拉,给他掖好被子就和其它几人一起离开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云火的赤瞳紧盯着这边。云霄是希望瓦拉能答应族人们搬去岩石山的,打了一个盹,发现这边还在谈,他用吻安抚了云火之后就单独过来了,正好听到了康丁的那番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使瓦拉改变主意,但他想试试。

第七十六章

再一次面对赵云霄,瓦拉的心里涌上许多话,最终,他开口道:“你在部落的时候,我没有做到我承诺的。”

再一次见到赵云霄,瓦拉是有歉意的。如今他生病,部落出事,对方不计前嫌地过来帮忙,他是感激的,真心地感激。

赵云霄微微摇头,说:“你有你要承担的责任,我理解。”抬手擦了擦瓦拉额头和颈部不停冒出的虚汗,赵云霄在对方的怔愣中说:“之前我听不懂这里的语言,更不会说,没办法和你们交流,现在我能听懂了,也知道一些我以前不明白的事情,例如图佐。”

瓦拉沉眉,图佐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看着面前这位独特的雌性,瓦拉问出他很想知道的一件事:“你是,从阿拉山那一边来的吗?”

赵云霄摇摇头:“不是。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另一个世界?”瓦拉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康丁并没有说云霄的来历,但赵云霄觉得如果他说出自己的来历,也许能让瓦拉放下一些坚持。他真的很希望云火能得到班达希部落的承认。

“我不小心落水,醒来后,就到了这个世界。”赵云霄握住自己有着十字痕的手腕,回忆他初来的慌乱,回忆他和云火的相遇,并把这些回忆讲给瓦拉听。

一双赤红的眸子始终盯着那个背对着他正在和瓦拉说话的人。这是云火第一次听云霄跟别人提他们两人的事情。康丁等其它人一边心不在焉地整理东西,一边也注意着这边。瓦拉的表情多变,但始终只是安静地听着,尽管他的心湖在剧烈的翻腾。

“这里的世界对我来说原始而落后,我愿意为这个世界、为班达希部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我的能力有限,这是中性人的天生限制所决定的。我能做的只有利用这里的食材做一些好吃的食物。而真正能做出改变的,只有图佐,因为他足够强。他可以做到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赵云霄主动握住瓦拉微微颤抖的手,诚恳地说:“瓦拉大人,您愿意试一试吗?试试图佐能为班达希部落带来怎样的变化,试试图佐是否真正具有守护者的能力。我答应您,把我所知道的都教给部落的族人,尽我的一切帮助图佐改变班达希部落。”

瓦拉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从另一个所谓的世界来到这里的赵云霄带给瓦拉极大的震撼。瓦拉不由得想,难道是兽神的世界吗?对原始落后的兽人来说,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另一个世界”也只能是这个。瓦拉此时的反应就如康丁、吉桑和巴赫尔初闻赵云霄的来历时的反应是一样的,也许还更严重,毕竟所有与兽神联系的活动都是由每一个部落的巫师来完成的。瓦拉不由得又想到那个“神器”,他的脑袋一阵阵眩晕。

赵云霄明白瓦拉的震撼,他又加了一个保证:“如果,如果最终证明图佐仍是您认为的那样,那,我会寻找回去的方法,带图佐回到我的世界,永远不再出现在班达希部落,永远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瓦拉倒抽了一口气,另一只手用力握住了赵云霄的手,很紧很紧,脸上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慌张。

“我愿意试一试!”瓦拉剧烈喘了几口气,“云霄,我一直相信你会给班达希部落带来很大的改变。”闭了闭眼睛,待脑袋里的眩晕过去后,瓦拉睁开眼睛看向云霄,“红月的夜晚出生的赤红的兽人是被兽神诅咒的,这是每一任巫师都必须牢记的事情。但我愿意试一试。”瓦拉的眼神瞟向某个赤红的人,“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相信你可以改变图佐的命运。”

也许是因为太虚弱了,也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总是冷静得几乎不近人情的瓦拉这一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兽人。赵云霄突然很想抱一抱这位曾固执得令他愤怒的巫师大人。抽出手,他轻轻抱住对方:“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瓦拉在短暂的惊呆后,终于愿意放下某些坚持,说:“我祝福,你和图佐。”

赵云霄的呼吸一窒,嘴角扬起:“谢谢你。”

如果赵云霄知道瓦拉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啼笑皆非,也会更心疼云火。从“兽神的世界”来的云霄选择和图佐在一起,那就说明兽神不再诅咒图佐。而如今,图佐又有神器,瓦拉猜测应该是云霄送给图佐的。也许,在云霄选择图佐的那一刻,图佐的命运就改变了。

不得不说,瓦拉在某些地方猜测的非常正确。而图佐的麻烦,也因为赵云霄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轻易的解决了。

所有关注着这边的人都不禁松了口气,感性的雌性们更是激动的露出了笑容。最轻松的当属康丁,他就知道云霄有办法。那边,云火站了起来,他大步走向云霄。瓦拉放开云霄,平静地看着那个走过来的人。

在赵云霄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被人抱了起来。瓦拉撑着要站起来,也走过来的雷奥急忙扶起他。靠在伴侣的怀里,虚弱的瓦拉先是看向利尔,利尔明白地对他点点头,接着瓦拉用自己最大的音量说:“我以巫师的身份宣布,班达希部落的族长一职由康丁重新接任,图佐和云霄,为部落长老。”

瓦拉的话一出,山洞内又一次沸腾了,这是班达希部落第一次出现长老。吉桑愕然地瞪着瓦拉,瓦拉的表现大大超出他的意料。

图佐拧眉,赵云霄则吓了一跳:“瓦拉大人,我不行的!”

瓦拉的眼神柔和:“云霄,图佐和班达希部落……就交给你了。”康丁重新接任族长,可是谁都清楚,部落的重担是落在了云火和云霄的肩膀上,而最直接的,是落在了云霄的身上,因为云火这只凶猛的野兽只有他才能驯服。

赵云霄连连摇头,脸都急红了,他不行的。康丁走过来说:“云霄,我会配合你和图佐的。”

赵云霄看向云火,要他说话,他怎么可以做长老,他不行的。云火冷淡地看着瓦拉,瓦拉道:“图佐,云霄选择了你,是他改变了你的命运。但是兽人部落所有的巫师接受的传承都是‘红月的晚上出生的红色的雄性兽人是被兽神诅咒的’,我,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是在‘祈神节’上承认你是班达希部落的守护者,不是被兽神诅咒的赤红兽人。”

瓦拉的话一落,吉桑的眼泪唰地就出来了,康丁的眼里也浮上了水光,更多的人为云火高兴,为因为这个儿子而遭受了莫大痛苦的吉桑高兴。瓦拉正面地做出了表态,他以巫师的身份承认云火在班达希部落的地位,同时,他在“祈神节”上承认云火的地位也表明“红月出生的赤红兽人是被兽神诅咒”的这一条愚昧的规定今后将在班达希部落废除。

云火一直直视着瓦拉,面无表情,只有抱着赵云霄的双臂不断的收紧能说明他内心的不平静。喘了几口气,瓦拉接着说:“班达希只是一个小部落,如今我们又被四大部落排除在外,要获得其它部落的承认,只能靠你自己。”

四大部落在白月期烧毁班达希部落的食物,不是归顺于他们,就是被他们所除。瓦拉宁愿死也不愿让四大部落得逞。如今,有了云霄,有了被云霄选择的图佐,哪怕前方等待班达希部落的是更加艰难的道路,瓦拉也不打算退缩。他甚至有一种渴望,渴望能看到这两个人能让班达希部落发生怎样的改变。

云火收紧的双臂弄疼了云霄,但他没有挣扎,而是紧紧环住云火的脖子,为云火高兴,他相信云火能做到。吉桑跑过来一把抱住儿子,康丁走过来按住云火的肩膀,力道中充满了信任。内塔尼开口:“我相信图佐大人和云霄大人。”

“我也相信。”乌特也出声。

“我,我也相信。”梅伦抓紧乌特的手,有些紧张。

“我也相信。”

相信的声音此起彼伏。对班达希部落的族人们来说,他们愿意跟着云霄和图佐重新开始,也不愿意成为某一个部落的附庸,最坏,也不过如此了不是么。

没有说自己能或不能,云火的赤瞳红光闪烁,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他抱着云霄转身往他之前坐着的地方走去,低沉地丢下一句话:“不要浪费时间。”

康丁笑着安慰在他怀里哭的伴侣。瓦拉在雷奥的搀扶下缓缓坐下。其实,他还有一个念头刚才没有说出来。他想把巫师一职交给云霄,和云霄相比,梅伦完全不行,哪怕是他自己,都比不上云霄,云霄是最合适的巫师人选。不过这件事不着急,他会找机会跟云霄谈的。

瓦拉虚弱地闭上眼睛,他依然有一些疑惑。图佐命运的改变是因为云霄,还是说关于赤红兽人的流传其实是错误的。还有追随者……先不管赤红兽人的流传正确与否,毕竟图佐是几代兽人中出现的唯一的一个赤红兽人,下一个赤红兽人什么时候出现,他肯定是看不到了。除了部落的未来,他目前更关心“追随者”,他很希望,关于追随者的历史,是真的。那样的话,班达希部落也许会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未来。而这件事,也是瓦拉愿意改变坚持的原因之一,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就是康丁都不清楚追随者真正意味着什么。

云火又变成了兽形,把赵云霄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下。赵云霄知道云火的内心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瓦拉的态度也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说,从现在起,云火是真正的班达希部落的族人了。云火对于回归部落也许看得很淡,但赵云霄非常高兴。

他抱着云火的大脑袋一遍遍抚摸。长老的事情等班达希部落搬完家后他会再跟瓦拉谈一谈。中性人天性内向,他根本不适合做什么长老。他会尽自己的一切来帮助班达希部落,但长老就不要了。不过他很高兴云火现在是长老,这证明班达希还有瓦拉对他的承认。

大野兽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赵云霄情不自禁地靠近野兽的耳朵,悄声说:“云火,我爱你。”

大野兽立刻睁开了眼睛,低吼一声就压在了云霄的身上,舔了上去。赵云霄急忙躲开,脸红地说:“别!”这可不是在家里!

知道云霄害羞,大野兽压抑着欲望脑袋使劲往云霄的颈窝蹭,“呜呜”低叫。云霄云霄……云霄云霄……如果不是外头太冷了,刚才他就想不顾一切地先带云霄回家。

赵云霄一遍遍摸着大野兽,他很高兴,很高兴。为他的大野兽高兴。吉桑还在哭,一边哭一边捶康丁。吉桑哭有高兴,有委屈,有对过去的感概,反正就是万千滋味在心头。在康丁好不容易让他不再哭后,吉桑恨恨地对康丁说:“这一个月你和内塔尼他们一起住吧!我要一个人睡!”

康丁只觉得五雷轰顶,他被伴侣,赶出家了?!

“哼!”

推开康丁,吉桑去找儿子了。而康丁,就这样失去了一个月的“性”福,还不能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