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持续在感叹,周可可则也在为他的话愣神。
其实因为她一心想要钻研厨艺,父女俩没少吵过架,他们感情好归好,一涉及到这个话题就完全无法沟通。
所以才有了后来周可可瞒着父亲去博古斯学法餐的事,说实话,巴黎和里昂之间相隔几百公里,两地来回真的好累。
周光耀怎么可能忽然间改变想法的呢?
想得糊涂,她不觉哑声失笑:“坏老头。”
“他哪有这么好心。”她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然后才转向费南。
“费律师帮我转告他,尽管放心吧,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哪有这么容易被他影响到。”
“好。”费南看着她,点点头。
也是同时,她拿起随手放在脚边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卡片,在背面现写了一串六位数字,然后递给他。
“这是?”费南没有立刻去接,他当然知道她给的是什么,但是没弄明白她的用意。
“这是我自己了解到的价格。”周可可稚气未脱的眼睛总是传递着一种没有攻击力的纯净感,却往往在下一秒说出惊人的话,“费律师先拿着吧,如果觉得不够,可以再向我开口。”
对方更是困惑了一下,试图提醒她:“噢,其实易先生已经……”
“我知道哦。”周可可说。
“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费律师聊天,”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说起那个人,眼神陡然变得温柔,“易先生……不仅是我的先生,他也是我的贵人。”
费南的眉头慢慢舒展。
她话锋一转,认真地道:“不过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周可可再次把那张卡递了出去。
“为谁做事,就拿谁的薪水。”她的话语柔中带韧,掷地有声,“费律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而当他送她下楼,看见易寻停在路边的车的时候,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跑过去,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子。
费南却觉得,只是把周可可当成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实在是一件错得很离谱的事。
他没有跟过去,就站在原地,向易寻远远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呀?”周可可还算矜持地先回头与费律师挥了手,才带着脸上一层薄薄的红面向了易寻。
他刚要回答,就听见女孩子的语气跃起了一股小小的兴奋:“正好,我有些不懂的东西想向请教你呢。”
还不等他拉车门,她就自己打开,一头钻了进去。
商场上的那些事,要再往深层次里探讨,已经不在费律师的解答范围。
而周可可身边明显有更合适的老师。
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易寻给出的剖析和解释确实来得简明透彻得多了。
“要学的东西好多噢。”周可可把备忘录塞回包里,下意识摸了摸脑门。
脑袋就那么点大,一天之内接受了这么多信息量,她感觉自己沉甸甸的,人有些晕乎。
易寻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关心道:“累了?”
顺着他手里的力量,周可可慢慢靠倒在他的肩膀上,“嗯”得很小声。
脑子里的那根弦,紧绷了一天,直到这个时候才得到了放松。
她听见易寻轻轻的笑声:“周小姐今天顺利吗?”
那个称呼让她微微怔了一下,反手就在他的胸口捶打,红着脸道:“你笑话我。”
她的力气小得可怜,打在他身上,更像在挠痒痒,她刚要收回手,就被他握住放了回去,按在那个地方一直握着。
“没有。”易寻说,“我在想,可可一定表现得很好。”
周可可仰起脸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了翘。
“当然了,”她不无得意地说,“我很厉害的。”
对视之间,两人的距离无形又靠近了些。
易寻的吻有清冽的薄荷味,温热的舌尖轻柔地扫着她的唇瓣,她手指抓紧他的衣服,迷乱地回应。
感觉到女孩轻推肩膀,他以为她还是在为有司机在场而感到害羞,稍稍停顿,贴着她的唇低哄:“没事的,别害怕。”
车稍稍放缓速度,行驶在路上,更平稳了一点。
缠绵也由此来得更悠长,他承托着她的重量,想要攫取得更深更深。
周可可软绵绵地倒在了易寻的怀里,缓了口气,才想起来跟他讲:“刚刚经过那个路口,我看到了以前念过书的学校。”
易寻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想去看看吗?”他收回目光,在她的额角上吻了吻。
下一个路口,司机便调转了方向。
正值放学时间,明礼女高的校门前人潮攒动,背着书包的少女们三三两两从里面走出来。
周可可趴在窗口远远地朝那边眺望,若有所思地道:“我以前就在这里读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