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寻没说话。
地上的影子伸出了手,男人拍了男孩的肩膀。
这样友好的氛围在这对兄弟之间,是一件很新鲜的事。
也许是常在易知身上看到以前那个浑浑噩噩的自己,易寻向来对这孩子严厉,很少表现过亲切的一面。
易知新奇地看着他,脆生生地问:“刚才的电话是我可可姐打来的吗?”
“嗯。”易寻稍顿,告诉了他电话的内容,“通过初赛了。”
话音刚落,地板“嘭”地响了一下。
易知蹦起来,兴奋地握拳说了句:“yes!!”
他开心不已地仰起了脸:“那哥哥快去找她呀!”
裴真也无声地乐了一会儿,随后便悄悄地离开了。
-
mof的初赛通过得很顺利,因为对周可可来说,两年前已经有过了一次经验,再参加时她甜品技艺也精进了不少,只是正常发挥便轻松过了区选。
决赛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全新挑战。
整个比赛是封闭式的,时间从第一天上午十点开始,全程三十个小时,要从各区选派过来的佼佼者中作角逐。
最终能获得奖牌的人名额不定,有可能同时产生好几位胜出者,有可能一位也没有,mof的原则是宁可当届轮空,也不会降低评选标准。
易寻在决赛的前一天到了巴黎。
他走进工作室时,周可可还在忙碌,因为过于专注,即使听到了脚步声,她也没有回头。
“贝尔你别乱动噢,这个酵母液我种了四天了,明天比赛要用,弄坏就惨了。”她还当是别人,唧唧咕咕地讲了几句口音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法语,小心地把手里的玻璃瓶拧紧盖子放好,这才转了过去,那一瞬间就定住。
“……”
目光相对,周可可的脸在男人静静的笑意下变得灼烧。
“讨、讨厌,吓我一跳,”她嘴里这么说,低着头就走了过去,投入他的怀中,抱得很紧。
知道易寻很忙,周可可并没有抱让他过来陪自己的希望。
但面临比赛,要说她不紧张,一个人在巴黎不落寞,那是假的。
看到易寻的那一刻,她的心立刻就安定了下来。
“我本来还在担心今晚睡不着呢,”入睡前,周可可还勾着易寻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交替着亲吻与呢喃,“有你在就好了。”
他倒是忍俊不禁,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又贴了贴:“可可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
在易寻的印象中,不记得她曾有过这样的困扰,起码在他面前没有过。
“当然有啊,我又不是猪……”不过,周可可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因为,她一说完就歪倒了头,呼呼大睡起来。
次日向易寻挥了手,背着背包走过赛场的安检通道时,周可可也是一样的淡定寻常,仿佛她报的压根不是什么比赛,而只是个旅游团。
比赛不允许带通讯设备,周可可进了赛场后就失了联,网上关于她的讨论则一连串都冒了出来。
说起来,自从她到了法国,动态一直都是保持更新的,每天晒晒照片,发发段子,还出了两个vlog,倒是一直没有正面提到过自己要去参加mof,只是粉丝在猜测而已。
不过,随着她vlog的转发量越来越高,不明情况的路人也开了帖子求起了科普。
“求8周可可最近是去参加mof了吗?”
由于mof在国内的知名度不高,网上能找到的相关信息都少得可怜,大家的讨论都是以猜测为主,众说纷纭。
言论普遍是正面的。
“周可可在美食博主里真心硬核。”
“厉害,酷girl人设诚不欺我。”
“她本专业好像学的还不是这个,据说是沪大的毕业生。”
“楼上正解,我学姐跟她同系,说是当时在学校里好受欢迎。”
不过关注多了容易拉仇恨,也有不少人持着讥讽态度回了帖子。
“有意思吗,就是去参加个mof,炒来炒去开了几个帖子了?”
“我在法国的同学说mof已经在决赛了,周可可这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在初赛就被刷了吧?”
“非法籍,也不是白人。这可是法国的国赛,确定奖能发给她?粉丝吹得真没眼看。”
作为头号粉丝的裴真看到这些言论,气得跟他们大吵了一架,还不忘给儿子打了电话问问:“怎么样了?”
比赛不是实时直播,易也寻不在现场,他自然无从得知,只有安抚了母亲几句,并且叮嘱她少上点网,不要动不动就跟人吵起来,那样伤身。
他挂了电话,点开了袁满发来的工作邮件,结尾她还不忘对易太太表示了问候。
连费南都发了条信息过来,对周可可的比赛好奇了一下。
简直是全世界都在关注周可可的比赛情况。
而等到易寻从赛场门口把周可可接走,她总共只与他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