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将我绑住之后,开始点香,然后将香放到床前面的桌子上,接着又从那个包中掏出一些钱币,都是相同年月制造的钱币,放在桌上,紧接着,将妈妈缝制的小衣裳纸衣裳,那碗五谷杂粮统统放到了桌子上。
爷爷掏出一个盆子,对我道:“我知道你死的冤,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你就是把他带走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也知道,这孩子不是一般人,要不也不会让你来挡灾,这里有百家米,百家衣,还有黑狗牙,百家钱,你要是乐意放了他,我就送你百家米百家衣,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送你一场富贵,你要是执迷不悟,我就拿着这黑狗牙和百家钱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你也看出我身上的煞气,你这种东西,奈何不了我,你怎样选择,全靠你!”
这时候被绑在床上的我嘤嘤呜呜的哭起来:“是你给我的风车!”爷爷叹了口气道:“世事难料,发生了也没办法,你早些做决定吧,那牛头马面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这时候,我脖子慢慢的转回过去,脸上的血迹也渐渐消失,爷爷道:“算是他欠你的,下辈子,让他还你。”
说罢,爷爷将那粮食放在香上一烤,然后将那纸衣服用火点燃,放在桌子脚下。这时候屋子里突地出了一阵旋风,将那纸灰连同香灰一同卷起,那旋风围着我转了一圈,就兀的消失。
我这时候也是不吵不闹熟熟的睡了过去,爷爷将我身上的绳索解开,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离开屋子。
出了门,爸爸和妈妈就围过来问道:“爹,怎么样了爹?”
爷爷说道:“好了,可怜那一个女娃娃为这关关挡了一劫啊!”妈妈一听我好了,推开门就进去,发现我沉沉的睡了过去,那颗悬着的心也是放到了肚子里。
经过此事之后,爸爸便不再跟爷爷干活计,而是回到城里开了个古董店,一心一意的陪着我和妈妈,那以后虽然我还是身体不是多好,但基本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直到1992年,我爷爷去世,那年我十二岁。
那天,天下着很大的雨,我们全家人赶到乡下,举行送葬仪式,我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不在城市中呆着,我们要来到这么破旧的地方。
当时天阴沉的怕人,豆大的雨不要命的往下砸,我们一群人,穿着孝衣戴孝帽,在震耳欲聋的唢呐喇叭声和轰隆隆雷声中,跟着前面那口四人抬的乌木大棺后面,缓缓行进,哭声震天。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前面的道士唱经引路,虽是泥泞,但是我们还是走的稳稳当当,这时候,异变突起,前面四个抬棺的本村壮汉,不知道为什么同时摔倒在地。
这时候,人群就像炸开了锅,大伯爸爸他们都呼的跑到摔倒在地的棺材处,前面引路的道士一脸惊恐的看着棺木,这时候大伯趴到道士耳边,说了几句,道士这才脸色好了点。
道士招呼着摔倒在地的抬棺人,只是这个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摇头拒绝,大伯走上前去,掏出一把钞票,这些人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受了。
但是走了不到两百米,这些人好像是不堪重负似的,开始摇晃起来,道士赶忙拿着他的拂尘冲着棺木扫去,不知道要清扫什么东西,然后对着大伯说了几句,大伯听了之后,转身离去,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了四个中年汉子。
这样四人抬棺便成了八人抬棺,最后终于在他们的摇摇晃晃中,到了要下葬的地方。
我看到抬棺的人都脸色煞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棺入土,道士撒米,烧香,钉镇魂钉,然后唱了一个咒语,做了一个法事,封石,上土,然后,我爷爷就进了那隆起的土坡之中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在密集的雨中,在刚刚坟起的墓地后面,我又看见了爷爷那张满脸皱纹的脸,当然还有他那个闪亮的独眼。
我拉了拉爸爸,跟他指了指,爸爸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什么都没说,啪的一声给我一巴掌,我便嚎啕大哭起来,用这种方式,表达我对我爷爷死去的伤心。
葬了爷爷之后,我们都淋着雨回了家,大伯好生安抚了抬棺之人,然后请吊唁之人吃丧席,这种丧席基本是素淡无味,只是为了表达对死者最后的怀念。
席间,我隐约记得当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来吃丧席,乞丐嘴中念念有词,不知为何,乞丐见了我之后竟然快步走上前,从我妈手中一把夺过了我,口中不知念叨着啥,当时我吓得哇哇大哭,爸爸赶紧轰开乞丐。
乞丐状若疯癫,看着我说道:“千年帝魂,沦落到此,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悲哉,哀哉!”周围一群人看的纳闷,乞丐这时从手中摘下一串珠子,对着我妈说道:“此珠,可保此子此子十八岁前平安,十八岁后,我自来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