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不怕,大夫是给你治病呢,忍一忍就好了。”

季汝嫦把香炉里的香点燃,转头问沉央,“一会儿扎针会疼,你会哭吗?”

沉央摇摇头,看一眼瀛洲手里的针,又点点头,缩着身子往床里躲。

季汝嫦对她笑,腮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别哭,哭也没用,哭也得扎,你越哭就越疼。”

瀛洲道,“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要是回回都这样,我的病人还不全都被你吓跑了。”

“这姑娘真是我见过最乖的了。”季汝嫦散开沉央的头发,三千青丝铺泄下来,“她头发这么密,好扎吗?”

“在我手里,没有好不好扎,只有愿不愿扎。”

沉央一拨头发坐起来,眼里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我……我可以喝药,很苦的药,能不能不扎针?”

“不能!”瀛洲斩钉截铁的拒绝,抽出一根银针在她脑袋上比划,“别乱动,否则扎错了穴位,会流血的。”

季汝嫦但笑不语,她方才点的熏香这会儿也该有效果了,果然,未等瀛洲一句话说完,沉央便摇摇晃晃栽在了床上,人还是清醒的,就是提不起力气来反抗了。

瀛洲无奈看她一眼,“又乱用东西。”

“什么叫乱用东西啊?我这叫物尽其用。”她轻轻捏一捏沉央的脸蛋儿,“没知觉了吧,放心,这回就是把你的腿锯掉了,你也不会感觉到一点儿疼的。”

沉央眨巴着眼,还当真了,央求道,“不要锯我的腿,不要锯我的腿……”

瀛洲蹙眉,“再胡闹就给我出去,真是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他取针,一根接一根扎在沉央头顶,每一根都轻轻旋进,力道也掌握的恰到好处。季汝嫦看了他半天,最后突然蹦豆子似的冒出来一句,“我又不是我姐,在你眼里,只有我姐才是女人吧!”

瀛洲取针的手一顿,没回她,岔开话问沉央,“疼吗?”

沉央说不疼。瀛洲嗯一声,收了针,这才对季汝嫦道,“剩下的几针都在后背,你来替她扎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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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我有夫君

他总是刻意回避她的这些问题,季汝嫦顿觉心力交瘁,今日是她姐姐的祭日,他在墓前祭拜,她就在他身后看他,淅淅沥沥一场雨,她最后听见他说“我还要守着这孤独过多久?”可不是,在他眼里,除了季娴哪儿还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下回你再去跟我姐姐说话能不能尽量选在晚上。”她凄艳艳一笑,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害得我想去跟我姐姐说说话都不成,那也是我姐姐,你不能这么自私。”

瀛洲照旧绞了块湿帕子擦手,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季汝嫦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一阵,过去给沉央脱衣裳。沉央背对着她,听到她狠吸了两下鼻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坐着别动,我要开始扎针了。”

沉央完全无知觉,任由她扎,季汝嫦第一针下去,听见沉央问,“你为什么哭?”

她抹一把泪,“小孩子不该管的别管。”

沉央不理她,自顾自道,“你是不是喜欢瀛洲先生?”

“不喜欢。”

“女人会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偷偷抹眼泪。”

季汝嫦呵呵笑两声,“谁告诉你的?都是瞎说!”

沉央较真的道,“我从爹爹书里看来的。”

季汝嫦惊道,“你还识字?”

“都是爹爹教我的。”

当真是个妙人,不但生的讨喜,还会识文断字,季汝嫦擦干眼泪笑了笑,“书上看来的不做数,那都是骗人的。”

“爹爹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怎么会骗人呢?”

嘿!还是个爱较真儿的人,“感情这回事书里说不明白,得自己切身体会过才能理解,知道吗?”又问,“你今年多大?成亲了吗?”

“十五。”她道,“成亲了,我有夫君。”

这话说出来把季汝嫦吓一跳,“你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莫不是卫夫子为求门当户对,把她许给了什么七老八十的员外或是同样痴痴傻傻的男人?若真是如此,那即便是把她医治好了,回去之后,不是一样受罪?

沉央想到冯夜白就笑开了,“夫君长得很好看。”

季汝嫦心想,既然是好皮囊,那要么是残疾,要么就是身体不行吧。

沉央道,“夫君很凶。”

凶?那一定是身体不行,久病不愈,长久以来心里压抑,所以才会变得很凶。

沉央又道,“夫君对我很好,可是我一犯错,他就不让我出去。”

圈禁?看来占有欲很强,这样的残疾人士,应当是整日抱病在床的吧,他不得自由,自然也见不得别人好。

季汝嫦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应当就是那种空有其表,但却脾气古怪,见不得别人好的自私鬼,她开始心疼起沉央来,嫁给这么一个男人,若像现在这般痴痴傻傻,什么都不知道,也还过得去,若是治好了,再回去,定然是受不了的,一辈子很长,更何况她还要照顾一个残疾的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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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想媳妇

空旷寂静古道上,半弯上弦月,头顶高高挂起,籍借火把的光要看清前路着实有些困难。

冯夜白半路叫停,蔚敏下了马车问,“怎么停了?”

胖海紧着上前殷勤道,“郡主,晚上走夜路不安全,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等明早再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