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他。”风宴初道:“不是他还能有哪个息重羽有如此能耐?”默了默,“不过捏碎这个木偶的人,我大概能猜出是谁了。”
蓝雨苦笑,“听说无回城的三位殿皇分别擅长符术、傀儡术还有黑巫术,而且在这三者的领域造诣无人能及,我之前还以为是危言耸听,没想到传说竟也有三分是真的。”
“话是这么说不错。”风宴初笑道:“不过你难道没有听过,这三者之间是相克的吗?符术克傀儡,傀儡克黑巫术,黑巫术和傀儡结合又克符术。他们自己不打起来就不错了,你管这么多呢。”
蓝雨心道也是,便继续带着两人挑客房,却见风宴初站在原地道:“不用再走了,就住在这别夜馆吧。”
蓝雨有些为难,“这里……不大好吧?”
“一楼和二楼看样子都已经有人住了。”风宴初摸了摸下巴,“我们住三楼好了。”
蓝雨:“……”
“听说。”宫上月忽然开口,“星水云庭的主人有个夫人,前阵子她的表兄来看她?”
蓝雨在脑子里将信息过滤了好半天,“啊,你说的大约是那位苏公子吧?”默了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您认识他?”
宫上月微微弯了弯唇角,“老相识了。”
……
接近沐守郡的边缘处,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正慢慢的往前走,怀里的蛇鼠有些惧冷似的只露出半个脑袋来,“用隐身咒会好一些的吧?你现在伤才好了一点点,遇到他们肯定打不过啊。”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你是不是傻,雪这么厚,一步一个脚印,用隐身咒是想吓死那些凡人吗?”
蛇鼠哼了一声道:“连个马车也没有,你要走着去巫山吗?而且,你确定真的天启录被你母亲带走了?”默了默,“现在巫族的处境举步维艰,只怕巫山早已人去楼空了。”
叶柠道:“我娘亲当年嫁给我爹爹的时候,只有巫山的长老过来送祝语,除此之外她应该没有其他亲人了。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她真的和弟弟逃出去了,不可能不去巫山的。”
蛇鼠打了个呵欠,“你可要想清楚啊,此去路途遥远,必定困难重重啊……哎?为啥咱不直接找个从巫山来的巫女问问情况呢?”
白衣女子脚步微停,“你说的……不无道理。”
蛇鼠得意的昂起头,“所以以后别嫌老子总嘲笑你笨,你要有老子一半聪明,出来闯江湖师尊也不必担心你让我跟着了。”
叶柠好脾气道:“鼠兄说的是说的是,小女子受教了。”
蛇鼠挠了挠头,“说起来,小絮那丫头到底跑哪去啦?我们沿路找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不曾看见。”
叶柠皱眉道:“她有古巫藤护身,寻常的人该是伤害不了她的。难道她已经离开沐守郡了么?”
蛇鼠从背上的小兜兜里扯出一片白色花瓣递给她,“诺,用这个试试,这是她的贴身之物,应该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叶柠惊道,“你这里怎么会有巫藤上的花瓣?”
蛇鼠不以为意道:“反正不会蔫,我就扯一朵当纪念咯。”
叶柠抚了抚额,再不说话,只掌心聚风,花瓣很快漂浮了起来,她两手指尖微微颤动,在空中描摹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花瓣忽然在空中定格了一下,接着便慢悠悠的像被风吹似的飞向了远处。
叶柠皱眉,“还在沐守郡?”
蛇鼠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早说她没胆子一个人瞎跑。”
然而刚要折返回去,远处却传来几声浅浅的马蹄声。
小灰下意识的道:“有十二神启的灵力波动,赶紧的!隐身术。”
叶柠将身上的披风拉了拉,裹紧了身体,嘴里念念有词,周围忽然起了风,当盘旋的雪花落下来时,地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远处慢悠悠驶过来一个车撵,马车旁跟了一个骑着马的黄衣小姑娘。那小姑娘的头上落满了雪,握着缰绳的双手冻得通红,忽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把嘴捂上。
“你再不进来,我就出去了。”车撵里有个声音说道,声音文弱却似乎有些不悦。
风间笑一急道:“别别,外面雪光太亮,你要是再生病可怎么办?”
那声音颇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见不了阳光而已,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默了默,“你进不进来?”
“阿嚏——”小姑娘揉了揉鼻子,“好吧。确实有点冷。”
黄衣小姑娘下了马,搓了搓手正准备上车,却看到天边有个粉衣女子御风飞过,天空迷乱的大雪中,她清晰的看到了她手上还有衣服上沾染着的满身的血。
“是慕容姐姐!她出什么事了?”黄衣小姑娘正要御风追过去,车撵里却及时伸出了一个苍白修长的手将她一把抓住,“上来。”
“可是——”
“她身上戾气很重,你追上去是不想活了吗?”
黄衣小姑娘讶然道:“可她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啊,满身都是血。”
车撵里的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真是让你愁死了。”顿了一下,“你见过哪个受重伤的还能御风?”
黄衣小姑娘愣愣道:“你是说……”
那声音十分耐心道,“那不是她的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衣小姑娘表情十分严肃,“哥哥是说那是别人的血?”她的声音忽然拔高,“难道是她打伤了别人么?”
“嗯,只是猜测。”那只抓着她的手在雪中似乎变得更加苍白,车撵里的人将手伸回去,“现在可以上来了吧?”
“哥,你的手……”
“无妨,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