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腥之气顺风弥漫开来。
一切的变故,突如其来,就在阿甲飞掠的这断距离之间。
终于,阿甲站在了大长老的面前。
它的手中飞扬着一条银色的丝线,丝线上还沾着血迹和肉屑,迎风飞舞。
盯着阿甲,大长老向来镇定的脸庞上露出难以置信以及惊恐的神色,她开口,声音颤抖地问:“你是什么人?”
这孩子实在太奇怪了。
她看不出它的骨龄,也感受不到它的气息,甚至看不出它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更是不知道它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只觉得它就像是长到这个年龄便死去的孩子,化身厉鬼,出来杀人饮血。
阿甲没有说话,只对着她笑,片刻后,忽地抬起那只拿着丝线的手,指向她。
大长老心知不妙,连忙握住法决,单手一挥,一柄白色巨剑从天而降,横在她的胸前,凭空指向阿甲。
剑身之上白芒萦绕,杀意凌厉。
阿甲却依旧笑着,挥动了手中的丝线。
一柄灵气逼人的白色仙剑和一条锋利的白色丝线在半空触碰,尖锐的撞击声嗡嗡地回荡在血色弥漫的林子里。
第248章 族灭
当顾长月三人从远处赶来的时候,画面正定格在这样的瞬间。
早晨的太阳被无数飞舞的银丝切割成细碎的光点,零零碎碎地洒遍天际,飞舞流转,其间,一条白色人影被丝线穿透割裂,血肉忽地炸开。
或许是力量过于强大,所有的声响全部凝滞,一切变得安静而缓慢。
视线之中,空气荡漾着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光芒中的白色人影炸开的血肉慢慢绽放成殷红的花朵,横在天际,璀璨夺目。
明明如地狱般血腥暗黑,却诡异地渲染着破碎绚丽的美感。
最终,短暂的静默过后,一声短暂压抑的巨响轰然爆发。
疯狂的力量在短暂的沉寂中喧嚣开来,伴着元婴被强行破碎的惨烈悲鸣,哗啦啦地席卷整片林子。
树梢上,顾长月三人同时驻足,想也不想,赶紧结出屏障阻挡。
然而饶是如此,强劲的气浪依旧疯狂宣泄,刮面生痛,生生将三人逼退数丈,险些掉落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抬头,气浪渐小,耳边恢复宁静,甚至显得更加宁静。
炸裂的血肉已经扑簌簌落在地上,唯留一阵弥漫的血腥,气息浓郁。
一个小孩逆着阳光凌空站立,五官轮廓呈现在光影下,说不出的精致美丽,碧绿色的眸子里,流光四溢。
有风吹拂,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衣袍随风翻飞,周围隐隐透明的银丝无声飞舞。
望着半空中的小孩,顾长风和阮萧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绝望感,整个人几乎坠入无边无际的地狱,深深的寒意。
两人看了半响,忽地清醒过来,移开目光,努力压下体内的不适,神情戒备。
那小孩的诡异,已然不言而喻。
小小年纪击杀一名元婴真人不说,其气息也冰冷阴寒,二人自不敢对其放松。
顾长月收回屏障,望着小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阮真人,长风哥哥,不用紧张,那是阿甲。”
顾长风和阮萧玉闻言,不由看向顾长月,眼中明显的疑问。
顾长月微微一笑,道:“小师叔的阿甲。”
听闻叶释寒,顾长风和阮萧玉又对望一眼,竟是有些了然。
小孩的气息,果然与作为地狱狱长的叶释寒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值得怀疑。
况且,顾长月、木纾以及沉曦身上的气息也与此极为相似,只不过显得比较脆弱罢了。
摇光峰要压制整个地下城,修炼的功法与别峰必然是有区别。
想到此处,两人便放下戒备,自然,也没有多问。
半空之中,阿甲已经跳下,黑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脚下的树丛中。
顾长月道:“师兄师姐他们定在此处,走吧。”
说罢,卸了身上的力量,落入林中。
顾长风和阮萧玉紧随其后。
树丛中满地横尸,残缺不全,血腥气扑面湿重,堪堪就是疯狂的屠宰场。
阿甲坐在树枝上,垂下两只脚荡来荡去,神态悠闲。
沉曦将木纾放在大树边倚靠大树,拿出一颗丹药放进她的嘴里。
叶释寒则蹲在旁边,单手探向木纾后心,灵阴之气自手心萦绕而出,被一缕缕送入木纾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