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追根究底,还是顾荇自己太过风流成性,一开始就辜负了他的妻子。
他也根本不明白,母亲那样一个傲然的女子,是多么的委屈自己,才会上了花轿,嫁给了他这样一个男人,忍辱负重的任由他们欺凌糟践,只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为了她以为可以有一日,能得到的平静生活。
顾荇眼底闪现杀气,这个逆女,她还敢说这些话,如果不是她撺掇那些女人,她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改嫁吗?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把宁夜紫还是嫁给了风齐冀,这个他妒忌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男人。
风齐冀打小就处处比他强,读书好,习武刻苦,连脾气也好,洁身自好,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他身边聚集了许多名门子弟小姐,他们一群年轻人总是开怀的聚在一起欢笑,真是让人好生的羡慕嫉妒呢!
宁夜紫,他一开始就没有多喜欢她,娶她只是为了报复风齐冀,他风齐冀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师妹,最终却嫁他做了媳妇,他风齐冀应该会就此痛苦到哭泣吧?
拆散他们,让他们一辈子不能在一起,抢了风齐冀最爱的女人,看着他那样痛苦,他真觉得好开心痛快。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输了,宁夜紫终还是成为了风齐冀的妻子,听说他们都有孩子了?
哈哈哈……他用尽心机,想困宁夜紫一辈子,可最终却可笑的被他的好女儿全给毁了。
这大概就是冤孽吧?当初他以为顾相思是宁夜紫与风齐冀的女儿,所以才会把这个孩子偷走,丢到了上河村那种穷乡僻壤之地去。
可却没想到,顾相思就是他的女儿,宁夜紫从始至终,都不曾背叛过他,与风齐冀在一起过。
他当年丢了她,她回来坏了他的计划,更是一路走来,把他所有的女人,都送出了宁国公府那个牢笼去了。
一顶顶绿帽子,皆是他的亲生女儿给他亲手戴上的,这不是冤孽,又是什么?
顾相思望着顾荇,还有一个疑惑不解:“那个活死人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是你祖父的私生子,却是莫名的长得与我相似,多么的讽刺啊!”顾荇勾唇冷笑,眼底充满了恨意,咬牙切齿道:“那个混蛋冒充我,与温氏行了苟且之事,更是……让温氏怀上了顾玉笙这个孽种,我又怎能还让他活着?”
“什么?笙儿他是……”顾相思哭笑不得的摇着头,这到底都有多荒唐?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让人恶心的家庭?
温姨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吧?否则,依她的性子,早就独自一人离开宁国公府了。
“你惊讶什么?谁府里还能少了这种腌臜事了?”顾荇勾唇笑看着她,无比残忍的又告诉她一件事道:“顾卓也不是你二叔的儿子,云氏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般淡冷不近人情,她……她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嫌弃你二叔木讷不解风情,便来勾引我这个大伯哥,尝了一次甜头,便食髓知味,一次又一次的下贱来找我求欢,终于有一次被你二叔发现我与她偷情。你二叔因为这份痛苦,才会上了战场,为我挡箭而死,只是为了留着我,好好照顾你祖母。哈哈哈,他是个孝子,也是个好夫君,只是遇人不淑罢了。”
“顾荇,你还是人吗?”顾相思气的肺都快炸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糟蹋了自己弟弟的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弟弟,还有脸把这样的事说出来?
“哈哈哈……你这丫头,是不是傻?我不说出这些事,你会就此防备云氏吗?如果你不防备云氏,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顾荇笑得很开怀,望着她又说道:“云氏是云海山庄的人,他与腾蛟的母亲是姐妹,可却因为是私生女,一直不得入族谱,唯一挂着的也只有云这个姓氏罢了。因为妒忌她的妹妹,她什么都要抢,这才会有了在得知她妹妹与我认识后,想尽办法,弄死了原本云博士家的女儿,替嫁入宁国公府,想法子与我偷情,想气死她妹妹。”
“二叔真正的妻子早死了?”顾相思心里有些难受,闷疼闷疼的,她心疼她那个未曾谋面的二叔,因为他们这些人渣贱人,被毁了一辈子。
“早死了,在出嫁前夕,就被云氏杀死了。”顾荇勾唇笑望着她,又对她说:“顾清也不是你二叔的女儿,当然,也不是我的女儿,而是腾蛟母亲夫君的女儿,为了继续报复腾蛟的母亲,云氏在有一次去云海山庄,便勾引了她的妹夫,并与她妹夫做了半年的夫妻,等腾蛟的母亲闭关出来,云氏已怀着孩子向她炫耀了。后来,腾蛟的母亲一怒之下杀了她的夫君,自此也就越发对腾蛟不好,甚至是泄愤般的虐待腾蛟了。”
顾相思这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妒忌愤怒,就这样糟蹋无辜的人,他们……他们根本不配为人,是一群没有人性魔鬼!
“丫头,小心云氏,她没有表面上那般与世无争,她为达目的,可比我还卑鄙无耻呢!”顾荇勾唇又一笑,愉悦的转身离开了。
西陵滟抱住了她,他可以感受到她身子在不停的战栗,足以可见这些残酷的真相,给予了她多大的刺激。
“阿滟,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恶心的人?”顾相思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是气的,也是为那些无辜者在心痛,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啊?
“相思,别再去问了,人有时糊涂一些,也是好的。”西陵滟抱住了她,今日她知道的够多了,不要再去找顾荇了,顾荇哪里只会有更肮脏腌臜的事,她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不!有些事不能糊涂,他不说清楚,我们又如何知道在我们的身边,到底还隐藏着多少危险啊?”顾相思的情绪很不好,她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了,半分理智冷静都没有了。
西陵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不能让她再去找顾荇了,顾荇说的那些事,会把她逼疯的。
玉面阎罗望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他们,他抬起自己的手,白皙到几近透明,看着就有种冰雪般的冰冷,这双手是如何也给不了人温暖的吧?同样,也拥抱不了任何人。
……
顾荇走了,半道上遇上了瑟瑟,对她冷淡的说了句:“既然是死神的使者,那就不该有多余的感情。”
“我是否该有多余的感情,该由玉面阎罗做主,而不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恶心男人,说了算的。”瑟瑟的眼神更冷,这个贪婪成性,他早晚会因为他永无止境的欲望,而死的。
“我恶心?哈哈哈……是啊!我恶心,你们都洁白无瑕,行了吧?”顾荇仰天大笑,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与顾相思有几分相似的脸,很年轻,看起来比顾相思还年轻。
瑟瑟望着他这张年轻的容貌,蹙了下眉头,声音淡冷道:“女子害怕红颜老去,故而想青春不老。而你呢?你让你的脸保持这样的青春模样,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顾荇扭头看向她,笑了一下,眼神变得很为复杂道:“你知道吗?宁夜紫痛失爱女,悲伤过度,少年白了发,当我看到满头白发的她,我是多么的害怕,害怕有一日,我会老去,会像她一样满头白发,可怕的吓人。”
“就是为了你不想老去,你就利用你的女儿与玉面阎罗做交易,为得就只是那瓶药吗?”瑟瑟从来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因为她的记忆里只有玉面阎罗,在她一出生后,家人便将她送来了绝生谷,她最早的记忆在三岁,那时候的玉面阎罗应该是十二岁。
后来,她十二岁离开了绝生谷,成为了下一任孟婆。
接触的第一个人,便是顾荇,顾荇当年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黄泉令,玉面阎罗为了收回黄泉令,便答应了顾荇的条件,给了他一瓶药,也就是让人恢复生机的药。
这一次,顾荇得到了相思泪、彼岸花,找到了她,她带他来找到了玉面阎罗。
玉面阎罗提出了一个条件,顾荇只要把顾相思带来绝生谷,他便多给他一种药,可以修复他的自身损伤,让他不至于真的再也不能成为一个男人。
为了这样一点利益,顾荇禽兽不如的将他的女儿掳来,更是心狠手辣的差点害死他的女婿,让他女儿成为一个寡妇。
这样的人,如何能让人不恶心?
“小丫头,你还太小,根本不明白一点点老去,那种事会有多么的可怕。”顾荇这回没有再笑,而是认真的与瑟瑟说了这些话,便转身走了。
瑟瑟的确还小,她今年只有十六岁,这样的她是最水嫩的年龄,自然不会懂得顾荇一个四十近五十岁的男人,这种古怪的心情。
可将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为了青春不老而向玉面阎罗求药。
因为,玉面阎罗自己从来就没有碰过那种药,那种药是有副作用的,当人服食这种药后,六十岁后,会逐渐浑身上下出现不同的疼痛,那种疼痛每三日一次,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永无休止的折磨这人,真能把人给折磨疯了。
除非死,否则,就要一直承受这种痛苦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