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嗒”一个热闹又冷清干等了一下午后,赵国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想清楚前因后果,赵国生反而不急了,想租房的人肯定会有,而且能租得起他家这座院子的人不缺钱,在租房上不会出现欠缺和斤斤计较的情况。
在回家的路上,赵国生一筹莫展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不由得眉开眼笑的心旷神怡。
“什么,房子还没有租出去?你不是说租出去是分分钟的是吗?”刘兰秀极力压着怒气和嗓门的金刚怒目瞪着赵国生。
赵国生:“……”不过赵国生常说的一句口头禅而已,还不是为了说服刘兰秀在县城买房的说辞,现在却成了反驳他的有力证据。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租不出去?”见赵国生低头沉默不语,刘兰秀理所当然的认为他默认了,然后气急败坏的说:“我就说不应该在县城里买房,你又不是工人,只是一个种地的农民,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大款?现在好了,租不出去砸在手里高兴了?”
语气异常激动的刘兰秀渐渐控制不住声音,慢慢的疾言厉色的声音越来越大:“快把房子卖了,一千五百块钱存银行还有利息,攒在家里我还能看得见摸得着,每天数上一两遍。”
赵国生只不过深思了一会,想想一个既让刘兰秀满意又令其暂时不催促的合理解释,这个合理解释还没有想到,刘兰秀的暴跳如雷脾气先爆发了。
永远只认眼前能抓到手里‘钱财’的刘兰秀有着这个年代大部分农村妇女目光短浅的通病,怎么说她都改不了。
“声音小一点,房子租的出去,你急什么,我今天才去县城放出租房子的信息,哪有那么快,你想要驴推磨,还得先让驴吃草。”赵国生太阳穴突突的痛,无奈的把刘兰秀拉倒一边角落小声说。
赵国生一进屋好像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为什么刘兰秀能联想到那么多?
“真的?”刘兰秀半信半疑的疑狐的紧盯着赵国生问。
“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赵国生没好气的说。房子肯定是会租出去的,只是费时长短问题不能确定,这一点赵国生没有明说。
这怀疑的语气,不就是把房子租出去吗?有什么真的假的,搞得赵国生像是要私自卖房携款潜逃似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现实证明了赵国生没有明说的那个费时问题,整整半个多月,只有三个人来询问过租房情况,其中一人尝试着试图说服赵国生想买下了,另外两人嫌房租过高,家具破旧而未谈拢。
就在这短短半个多月内,急躁的刘兰秀因为房子没租出去的原因单方面同赵国生爆发了四场刀光剑影、剑拔弩张的‘战争’。
最终赶在第五场刀光剑影、剑拔弩张的战争爆发前,房子租出去了。
好好的一套房,美美的一件事,硬是让刘兰秀折腾出烫手的山芋的感觉,迫不及待的扔出去。
事情一解决,刘兰秀立马从暴跳如雷的焦躁的情绪中退出来,变得心平气和,和颜悦色,甚至还腆着脸皮借着说笑间向赵国生解释这段时间的偶尔暴脾气的口不择言是无意之举,隐隐约约暗示着道歉的意思。
这女人能屈能伸,没皮没脸的反复无常,赵国生真奈何不了她。
家里维持半个多月的乌云蔽日在房子租出去的那一天瞬间晴空万里,万里无云,比掌管风雨雷电的雷公、电母、风婆、龙王还要准时。
“爸爸,我姆妈最近怎么了?”这半个多月那简直是移动的炮仗,随点随炸,谁惹炸谁,察觉危险气氛过去后,赵爱强心有余悸的偷偷问。
其他几个熊孩子同样伸着脖子,竖着耳朵眼巴巴的显得很可怜的期待着盯着赵国生,想知道他们姆妈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心想隐瞒的赵国生当然不能说实话了,胡话谎话张口就编了出来:“你们姆妈提前步入更年期了,就是焦虑暴躁、抑郁失眠,动不动的无缘无故发脾气。”很好,这个理由完全对上了刘兰秀的征兆,不全算瞎说。
难道刘兰秀真的提前步入更年期了?
几个熊孩子:“……”更年期是什么病,他们听不懂,暴躁、焦虑,乱发脾气倒是真的。
“这个病严重吗?能治好吗?”赵爱华信以为真的眉头紧皱的担心着。
“咳咳,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间断性的时不时发一回,你们少惹她生气就没事了。”赵国生愈发胡乱的编排,说着说着语气愈发肯定了。
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
在刘兰秀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种名为更年期的病,且全家人的都盲目的坚信着少惹她生气,病发的情况越少。
多年后,孩子们明白‘步入更年期’是什么意思后,他们才发现上当受骗了,都怪当初太年轻,天真的相信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雨过天晴,家里的几个孩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熊孩子的本性,那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家里的这几个熊孩子在赵国生心目中属于那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又不用过分操心,常常被夸为‘别人家的孩子’。
在学校,成绩算不上顶尖却也属于乖乖生范围,在家里,捉蚯蚓喂鸡鸭、打猪草剁猪草、担水家务活帮着干,从不相互推脱,出去外面野也很有分寸,不需要担心。
越是懂事,越是乖巧,越让人看了心疼。
有时候,太过懂事乖巧的让赵国生忘记了他们只是个孩子。
就好比现在,翘着嘴倔犟站在他面前的赵爱强,半新半旧的衣服袖子被撕开了一个裂缝,衣领子破了个洞,脸上有两道抓痕,呲咧着嘴角抽气,眼眶通红,强忍着委屈告诉他,老师让家长去一趟学校。
赵国生:“……”他懵神了,这是什么情况?
楞了会神后,回过神的赵国生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关心赵爱强是否受伤,为什么打架?而是奇妙的感受到了一丝新奇。
赵国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了一个角度,暗搓搓想,这是老师请他去喝茶,对吗?
有种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的强烈期待错觉。
第50章
什么事都是有因有果的,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打架, 赵国生刚想问起这件事情的缘由起因, 被刘兰秀抢了先。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脸上的两条抓痕怎么来的?我送你去学校读书,你给我在学校打架?长能耐了啊,有本事打架就别回来哭啊。”刘兰秀关心中带着心急担忧, 嘴上却不饶人。
不放心抓痕伤势是否严重的同时又进行着说教, 带着惩罚性的往赵爱强脸上适度用力的摸着那两道抓痕, 既关心顾忌抓痕伤势, 又说教着用手惩罚, 希望能给他长点记忆。
“呲呲”赵爱强呲咧着痛的歪裂的偏着嘴角,僵忍倔强的任由刘兰秀故意教训般摸捏他的受伤处,眼睛红的像兔子,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就是不肯落下来。
“姆妈, 你轻点, 你没瞧见强子都被里捏疼了吗?”赵美丽惦记着弟弟的伤势, 看她姆妈那没轻没重刻意的样子, 她能不提醒吗?如果伤势真的加重了, 她姆妈又心疼后悔着。
“都敢打架了,还会怕痛吗?”话是这么说,看到赵爱强痛的呲咧着嘴角不吭声, 她动作倒是轻柔了许多。
但是, 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 在学校打架, 这是要翻天了?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家里送他是去学校读书的,不是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