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任劳任怨已经伺候行动不便的赵母好几个月了,不差接下来养伤的日子。
万一弯腰劳累一番,一顿早饭导致腰伤加重,不得功亏一篑吗?
老伴,老伴,一身相伴。
赵父没打算接下来的余生是以赵母半躺床上的形式相伴的。
说到底,是赵父心疼她。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赵母心里甜滋滋的笑着应道,赵父那别扭式的关心,极得赵母的心意。
晨阳不太热,太阳照耀在赵家村密密麻麻的的树木上,这些树在秋天的凉爽的气温下,已经渐渐发黄了。
落叶随风飘落,散落在赵父疾步前行的脚下。
满眼落叶飘零,一地枯黄狼藉,秋风瑟瑟,冷雨凄凄,仍然阻挡不了赵父愉悦的好心情。
就近原则,先去了小儿子赵宏生家,后又顺道抄小路路过大儿子赵福生家。
“爷爷,我也一起去。”赵爱民听到后,雀雀欲试的从床上爬起来,猛地串出门。
“爱民也在家?你今天不用去镇上的宰杀场上班?”赵父充满笑容的脸有点拉长,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的工作,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嫌烦了吧?
长子嫡孙,封建观念极强的赵父对其还是挺看重的。
很多时候,赵父赵母会在潜意识里无条件,没理由的偏向赵爱民。
比起同年龄的另一个孙子赵爱华来说,他们俩老更重视赵爱民。
可惜,赵爱民辜负了他们俩老的期望,比起一门心思专心致志从事木匠行业的赵爱华来说,有点逊色。
用棍子逼他读书,他逃学,送他学木匠,他贪玩,供他学裁缝,他打瞌睡,最后花钱托关系进了镇上的宰杀场。
除了赵福生家,没人知道这所有的花费,都是赵父赵母私底下给的。
“爸,他今天休假,不用去镇上的宰杀场上班。”莫名心虚的唐秀萍连忙站出来帮着解释。
“是啊,爷爷,我今天休假,没有当逃兵,你就放心吧,这份工作,我一定会好好干下去的。”赵爱民上次相亲的时候,女方听说他在镇上有工作,很满意。
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就为这个,他也得坚持下来。
“好了,休假的话,那就一起去吧。”赵父这才满意的笑着点点头。
与此同时,赵父深深的松了口气,生怕他又撂担子不干。
“爷爷,有三头野猪,我们是不是可以杀一头野猪吃啊?”手痒痒的赵爱民很想独自完成一次完整宰杀。
“可以,你二叔说了,我们在家杀一头野猪分着吃。”赵父巧妙的再次点出赵国生的名字,想让赵爱民知道,这野猪的功臣是谁。
“爸,不是说有三头野猪吗?还有两头野猪呢?是卖力还是?”屁颠屁颠硬是要跟着一起去的王梅芳满怀期望的询问。
不是有三头野猪吗?既然告知他们另外两兄弟,这是不是意味着三家平分?总不能他们家把另外两头野猪弄到县城去卖钱,还让他们帮忙吧?
想得很美的王梅芳暗暗的揣测,仔细算算,他们家能分到多少。
赵父把眼睛斜向另一边,看都没看王梅芳一眼,打破她的白日梦幻想说:“你姐家不是起房子吗?她手头又不宽裕,国生打算送一头野猪过去帮忙节省点伙食费用。”
潜台词是你姐家起房子了,你不帮衬帮衬点?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再不济送两只鸡和鸭也可以。
从未想过补贴赵芬娟,只会占别人便宜的王梅芳一心惦记着剩下那头猪的归属,愣是没听出赵父的意外之意。
尴尬笑着不死心的又问:“不是还有一头野猪嘛,也杀了分着吃?”其实她想说,她娘家姐姐最近也在起房子,为了外甥娶媳妇。
脸皮还不厚的王梅芳噎回去了,不好意思说。
尤其是看到大嫂唐秀萍那张似笑非笑,似乎知晓一切的脸,她要是敢说,她大嫂绝对会当场打脸,挤兑她。
“当然分着吃了,交给村子分给村里人。”赵父忍不住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这不是废话吗?按照村里的一贯作风,理应上交一部分给公家。
“好了,赶路吧,二哥,二嫂怕是等急了。”赵宏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立马打断她‘天真无邪’的后续话。
才消停一阵子,这又开始冒头开始瞎折腾了。
一夜夫妻百夜恩,同床共眠了这么多年,多少个夜晚,赵宏生会不清楚她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小算盘?
不就是惦记着娘家的外甥吗?娘家外甥要结婚了,正准备起新婚房,舍不得借钱,想着用野猪借花献佛。
也不想想,这野猪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也太顾着娘家了吧?
“那赶紧走吧。”赵父率先带头往前走。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还全是老赵家的自家人。
这么多人,急急忙忙的往后山赶路,免不了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一个个好奇的打量着,伸长脖子,侧着耳朵听。
没想过要隐瞒的赵父,有人好奇问,他就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