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两个人就一起往宁念之这边冲过来,她们两个的个子,是要比宁念之高一点点儿的,两个人一起冲,在她们看来,是应该能将宁念之撞到,然后她们趁机刨出来的。
但宁念之是谁啊,刚出生就跟着娘亲历险,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白水城大草原。一岁就会跟着原东良练武,三岁当原东良的狗头军师,兄妹两个打遍白水城无敌手。
这些年,在马欣荣明里暗里的纵容下,在宁震的亲切鼓励下,宁念之的功夫一点儿都没耽误下来,得空了还能抽着弟弟打,要不然,凭什么连娘亲的话都不听的两个小屁孩,怎么她说一句话,就能立马安生下来?
那两个姑娘自觉自己冲的特别快,但她们刚一动起来,宁念之就已经看出来了,飞快的抓着教室的门往身前一带,在她们两个冲到跟前的时候,教室的门被关上了。
冲的太快,收不住脚,唯一的后果就是直接撞上去了。宁念之笑眯眯的拽着门上的锁鼻,手指一动,插销插上,然后侧耳倾听,里面呼痛的声音,其实还挺好听的。
“开门!宁念之你开门!”
“快开门!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四公主肯定不会饶过你的!”
看见门口有人经过,宁念之忙喊道:“哎,这位师姐,能不能求你帮个忙啊?这里有两个人,说是四公主指使她们来使坏的,我刚好将人抓住,你能不能帮忙去找一下四公主,看四公主认不认识这两个人啊?”
那姑娘飞快的走了,连个停顿都没有,宁念之忍不住摇头:“看来,还得另外找人帮忙啊,这年头,好心肠的热心人实在是不多见,怎么办呢,万一真是四公主的心腹,我岂不是会遭殃?”
“你肯定会遭殃!四公主肯定会给我们报仇的!”里面的两个人听见她的话,又嚣张起来:“我告诉你,识相的就赶紧将我们给放了,到了四公主面前,我们说不定心情好了,还能给你求求情,不识相的,就等着被四公主削吧!”
宁念之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诚惶诚恐:“哎呀,我好害怕啊,四公主身份高贵,万一她想和我过不去,那太学说不定会将我开除啊,那可就丢人了。”
“你知道就好,赶紧的开门!要不然,我们就让四公主将你赶出学院!”里面两个不停的叫嚣,宁念之冲进来的先生行礼,也不说话,就略有些委屈的看着那几个先生。
有个脾气比较爆的,当即就说道:“翻了天了,真以为这太学是她四公主开的,她四公主说让谁滚到谁就得滚滚蛋啊!实在是太过分,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才将书院弄的乌烟瘴气的!这事儿一定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这两个,不尊圣贤,随意毁坏书本,我看她们来太学也不是想着来念书的,既然这样,那不如就收拾东西滚蛋吧。”
白先生上前开了门,那两个姑娘早已经在听见先生的声音的时候就吓傻了,这会儿两个人哆哆嗦嗦的跪坐在门口,一只手还捂在额头上,惊恐的盯着门口的几位先生,脸色惨白惨白的。
“圣贤书白念了。”白先生摇着头说道:“竟是对同窗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先生,不是这样的,是宁念之诬陷我们,我们正在外面好好的走路,打算去食堂吃饭呢,她就将我们拽进来关在这里,硬说是我们将她的书本弄坏了,我们打不过她,先生你看你看,这就是宁念之对我们动手的证据。”
其中一个反应快,松手露出自己额头上的伤,急切的为自己辩解:“先生,这事儿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冤枉的。”
白先生看宁念之,宁念之摊手:“我只知道,我和妹妹去吃饭,到了食堂忽然想起来,我们今儿上午的课业还留在教室,生怕会发生和早上一样的事情,我们就急匆匆的跑回来,准备将课业拿到食堂去。但一进来,就发现她们两个……”
宁念之跨步进了教室,将书桌上的字帖拿起来让几位先生看:“正在我们的字帖上涂抹,还将砚台给摔碎了,这砚台还是我今儿上午出去借来的,她们看见我和妹妹,还想冲过来打我们,幸好我反应快,赶紧将门给带上了,我一个人,怕是打不过她们两个,这才将门给锁上,然后让我妹妹去找了先生过来。还请先生明鉴。”
“不是这样的,我们路过这边,就被宁念之给抓进来了,她会武功,她一下就将我们给扔进来了!”那两个还在辩解,在白先生看来,这事儿已经是人脏俱全了,但有个先生还在犹豫:“可有别人看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念之眨眨眼,没人看见,她们两个是有点儿蠢,也不是特别蠢,眼线虽然没安排,但干坏事儿之前也肯定会瞅着没人的时候干。
“哦,对了,她们之前说的话,想来几位先生也听见了,不如,找四公主问问,看四公主认不认识她们?”宁念之忽然一拍手,想到这个重要问题,宁宝珠也跟着说道:“就是,要真是四公主指使的,那也太下作了,明明都已经说好了,却偏偏私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太过分!”
白先生招招手,叫了个人来,吩咐她去叫四公主。那两个是真蠢,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也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人。见有人去叫四公主了,大约是觉得自己的靠山要来,之前脸上的惶恐就褪下了,变成了略有些得意。
能来书院教书的,大体上的三观是什么问题的。本来还觉得宁念之刚来太学就闹事,不是个安生姑娘的,这会儿也觉得,大约还真不是这姑娘的错。
四公主很快就过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带着些煞气。一进门,先给几位先生行了礼,然后直接冲向宁念之:“不是我为自己辩解,我接下来说的你爱信不信,我只是不愿意无缘无故的被人冤枉。这事儿,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她们两个,我虽然认识,却也没有深交,只是点头之交,我也从来没有找人吩咐过类似的事情。”
宁念之点头:‘我信你,四公主天潢贵胄,自是不屑于这种不入流的下作手段的。四公主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的挑战,定是会光明正大的打败我的,这种小人行径,不是四公主的作风。“
四公主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但宁念之又跟着说道:“但四公主不做,不代表没人想帮四公主做,四公主身份高贵,少不了有人会巴结讨好,这些人,大约会觉得我挑战四公主,是冒犯了四公主,她们替四公主出头,是能让四公主出一口气的。”
四公主脸色又是铁青,但完全反驳不了宁念之的话,因为眼前就有实打实的证据啊。她不是那种做了不敢承认的人,眼前这两个,以前还真是讨好过她。
只是,那会儿她觉得这两个人太蠢了点儿,家世太低,也没什么特长,不屑于搭理,也就没关注过这两个人了。谁能想到,这两个竟然是蠢到这样的地步,在太学里面,明目张胆的毁坏学子的东西,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要牵连到她身上了。
四公主能屈能伸,心思急转,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冲宁念之行了一礼:“这事儿是我的疏忽,确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起因还是在我身上,对不住了宁姑娘。”
这姿态一放下来,四公主的形象立马就扭转过来了,一开始的仗势欺人,变成了现在的无辜被牵连,原本对她还有些不耐烦的先生,这会儿也觉得,四公主也太可怜了,就因为出身高贵,就被人连累成这样了。
宁念之也不是为了将四公主的名声给败坏掉,既然四公主都认错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当即跟着回礼:“我知道这事儿四公主也是被连累了,我并不会怪罪公主,既然公主和这两个人也不算熟悉,这事儿怕是她们自己想出来的主意,累的四公主跑一趟了。”
说着看白先生:“先生,您看这事儿……”
白先生深深看了一眼宁念之,点点头:“她们两个毁坏圣贤书本,毁坏学院的课桌,又欺负同窗,还是逐出书院吧,各位,觉得我的处置可还妥当?”
四公主不说话,那两个姑娘脸色白惨惨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猛地往前一扑,就哭嚎起来了:“四公主救命啊,我们不要被赶出去啊,四公主,我们也是为了您啊,求求您,看在我们一片忠心的份儿上……”
四公主脸色更难看了,忠心?她一个公主,要什么忠心!难不成来太学上学,就是为了拉帮结派的?
就连宁念之,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四公主了,有这样的追随者,简直是要折寿的啊。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她乐意看到的。四公主以后肯定会约束她自己的人的,就是不约束,那些真正想讨好四公主的人,也不敢再随意做什么事情了。
她可还想安安生生的在太学读几年书呢,一点儿都不想整天陷在这样无聊的争斗中。只希望,等和四公主的挑战结束后,那些人眼睛能擦亮点儿,再也不要犯到她手上。
四公主这会儿可是为难了,天知道,这事儿她是镇不知情,可偏偏这两个蠢货又是打着为她出头的名义干的。若是她不管这事儿,任由这两个人被开除,那以后,她暗示下来的事情,怕是那些人都要衡量一番了。
可要管,这会儿也不好开口,简直就是被架在了火上,四公主就忍不住看宁念之,这位才是能做主的人。
宁念之却不搭理,杀鸡给猴看,她要是再给这只鸡求求情,那成什么了?以后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的,不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吗?敢做就要能承受后果嘛,再说,这样蠢的人,也着实不适合呆在太学。
对了,这么蠢的人,当初是怎么考进太学的呢?太学可不像是能走后门的地方。
先生们也看不下去这闹剧了,见没人开口了,就叫了几个婆子过来,直接将那两个姑娘给带出去了。
打了这两个出头鸟,接下来的日子,就跟宁念之之前预料的一样,再没人来找茬了,顶多就是私底下议论议论。但宁念之现在已经修炼了想听见就能听见,不想听见就听不见的绝技,所以,这些议论,也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每天一早,开开心心的带着妹妹来太学。每天下午,又能看到来接人的原东良,日子过的无比的顺遂。
但忽然有一天,原东良就没来了。宁宝珠都有些纳闷:“大哥不是每天都会来接我们放学回家的吗?今儿怎么没来?”
宁念之也不知道:“今儿早上他来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会不会是他们学院的先生布置了什么功课,所以他来不及过来了?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