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萦有些想笑,不过她没笑出来,“可够一起去灞桥观景?”梁萦这次出来除了身边的卫士和女官之外没有带另外的人,自己一个人在城中乘车傻逛恐怕也是挺无聊的。若不是邓蝉年纪太小,她恐怕会直接请邓蝉一同前去。
“善。”邓不疑没有半点犹豫点头,“我先送阿蝉回去。”
邓蝉应当是邓不疑的从女弟,不过梁萦也不知道为何是邓不疑来送。
“侯女?”徐女官双手拢袖,看着梁萦踩着踏几上了车,她站在车旁抬头轻问。
“无事,只是请建成侯孙起走走而已。”梁萦今日带着二十多个人出来,邓不疑也是带了门客和卫士,长安城内天子脚下想要出点事不容易。
她要去的灞桥有一段和宫门相连,想要出事都难。除非她想不开了指挥着手下的卫士和那个侯门打群架。说起来这些卫士都是她母亲调拨过来的,属于皇宫南军,真的打起来对方还不一定能打赢……
徐女官听了点点头,她原本也只是问一句而已。
邓不疑的轺车已经向一条道而去,他派人过来和梁萦说她先去灞桥,他待会就过来。
来人的话自然是很文雅,但梁萦听着颇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意思。
长安的灞桥原先修酱妤秦穆公只是,算算也有几百年的光阴了,百年来,世事变迁,坐拥天下的都换了一批,只有这灞桥仍然屹立在灞水之上。
灞桥周旁的景色秀丽,从桥上除了络绎不绝的马车之外就是两旁的行人。梁萦以前也跟着昌阳长公主去过位于长安城郊的别庄。
梁萦把车壁上的推窗打开一点,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此刻天气已经有些热了,甚至呆在车内还有些热。
来往车辆许多,士庶多乘坐轺车。长安乃帝都,不少的风流俊雅人士,才不一会儿功夫,她就看到了那边的轺车上坐着一个戴长冠宽大衣袍的青年,青年坐在那里,腰间配长剑,面容俊朗,她干脆将车窗推开了看。
她看得大大方方,那边车上的青年不动如山。
等到过去了,一直跟在马车旁边的卫士向身后看了一眼,在马上俯下头道,“侯女,建成侯孙似是已经来了。”
“这么快?!”梁萦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好多美男哦~
邓不疑:其实忘记告诉你,我早熟……
☆、第 17 章
“……”梁萦有些吃惊,她之前还以为邓不疑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来,怎么这么快?她趴在车窗上探出头。灞桥十分的宽,可供多辆马车来往。她这一趴出来,正好见到后面有一辆轺车行弛而来,轺车上坐着御者和一个男童,男童头上梳着总角,身上着锦袍。面容上如水一般沉着,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小儿该有的天真活泼。
他身上锦衣为三色锦,车旁和车后多跟随有门客和家奴,桥上轺车上所坐的人大多为普通的士人或者是文吏,见着一个小儿竟然有那么大的排场,不禁纷纷看过去。
邓不疑根本就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坐在那里,眼睛都没有往旁边瞥。过了一会他稍稍转过头,看了梁萦一样,点了点头。
这算是颔首示意了?梁萦觉得有些想笑。
过了灞桥,人声比桥上还要热闹。武士们策马骑在马车两边,汉室对马匹管制的颇为严格,不管是买马还是卖马过程及其繁琐,关中卖出的马都不能到关外去。庶民们中几乎很难有马,马车一来,那些行人纷纷躲避开来。一直到一个平坦风景秀丽的地方才停下来。
家奴到了轺车边,要将邓不疑从车上抱下来。轺车的厢离地很高,就算有踏石。依照邓不疑的身量恐怕也难以优雅的下来。
邓不疑前几次都是让人抱或者是扶下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屏车的车廉被侍女卷起来,女官过去亲自将里头的人儿抱出。
他转过头来看着家奴道,“不用,你下去。”
“……”家奴每次都是将邓不疑从车上抱下来的,不知道这一次邓不疑是怎么了,不过少主的话,他也不敢违抗垂首退开。
其他的家奴见着,连忙就在踏石下放了几块木板,好将踏石垫高一些。
当着一众人的面,邓不疑将两只两大的袖子卷起来,露出纤细的胳膊。他俯身下来,双手抓住车厢的护栏竟然一咕噜的自己飞快的爬了下来,旁边的门客见着都吃了一惊,这位少主年纪小,但是派头却是一样都不少,出门要求的一样样算下来,除了美人醇酒之外,和成人也没多大的区别。
今日……倒是不用家奴,自己就下来了?
梁萦趴在徐女官的肩头就看着那边的邓不疑如同一只小猫一般,灵活的从车上爬下来。
邓不疑一转身,就看见梁萦趴在女官的肩头,一双眼睛看着他。他愣了愣,回过身去看了看那辆轺车,过了一会他转过头来,还是原先的表情。只是他抖了抖袖子,将袖子上的褶皱给抖开。
梁萦让徐女官将她放下来,双脚一沾上地,她就看着邓不疑指挥着人在那一片地上忙碌起来。
梁萦看得目瞪口呆,“邓五,这是要作甚?”
那些人将几个木桩子太过来架在草地的两边,俨然一个小型的蹴鞠场。梁萦看出来顿时头就有些疼,这小子还不如要她陪着踢球吧!
梁萦还真的踢过球,不过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这辈子可没想这么疯狂折腾过。
“侯女,请吧。”邓不疑让家奴将缚膊把两只袖子给绑起来,方便行动,幸好衣摆没有被扎起来,这会的袴都是两只布套套在腿上然后绑起来,中间不相通的穷袴那是优伶之类的人穿用。所以只要把衣摆扎的太上去,那就不太好看了。
梁萦特别警惕的看着他,“邓五,你该不是要我也蹴鞠吧?”她都不动好久了!
“自然。”邓不疑不觉得有任何不对,“侯女久坐不动,若是长此以往,恐怕年年多恙。”
徐女官立即出声,“公子请慎言!”徐女官着想也曾经听闻过,建成侯嫡孙性情直率有话直说,但是这话太直也也不好。侯女身体的确常有疾病,但这么说出来,哪里能够让人觉得愉悦?
“……”邓不疑挑眉看了一眼徐女官,而后回眸看着梁萦一眼,这时候的家奴送上来一个球,球外裹皮革内充实米糠。邓不疑低头双脚娴熟将球从一边溜到另外一只脚下。
“……”梁萦不好动,她知道自己这个习惯不是好的,也知道每逢天气变化,自己少不得就要在榻上躺一阵子,疾医围着自己灌药扎针。最好提升体质的办法就是运动。她看了一眼邓不疑,发现他也正看着她,梁萦咬咬牙,“善。”
“侯女!”徐女官听到梁萦这话差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侯女喜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身体即使弱了一点,但也比跟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胡闹强。要知道这蹴鞠还有将胳膊腿给摔折了的。徐女官将那些因为蹴鞠落下毛病的例子在心里过了一遍,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毛了一层冷汗。
她侍奉昌阳长公主有些年头了,这位长主的性子也清楚,若是侯女有半点意外,弄不好这些年的辛苦就要付之东流。
“侯女如何,她自己会想。”邓不疑瞧着徐女官似是要来阻拦,挑了挑眉梢,“何故阻拦?”
“……”徐女官那些要说出来的话顿时被邓不疑全部堵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女官就这么看着梁萦让侍女将下裳扎起些许,袖子也绑了起来。然后梁萦双手交叉,活动着手腕和脖颈,脚尖抵地脚脖子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