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骜想着一张脸都要皱起来,心情越发的悲伤,看来只能叫人给他再找了。
邓不疑抱着弟弟送来的东西回到房内就看了许久,夜里睡着了梦里都不安生,香香艳艳的,只是那草丛里头的人换成了他和梁萦两个,梁萦似乎也要长高长大了不少。
清晨一起来,他就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身下濡湿冰凉,让他觉得好一阵不适。他躺在寝台上眨眨眼,想起太子以前和他说的那些话。知道是自己真的长成人了。只不过他是没有太子那么好的耐力,一成人便安排宫人教导人事。
他摸索着起来,自己到屏风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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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萦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按道理来说不过就是个少年罢了,那一吻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恶意作弄,她竟然也有几分的傻傻分不清,
该笑一笑就过去的事,偏偏搅的她一宿都没睡好。
昌阳长公主见到女儿的时候,便看见女儿眼底下两片青黑就吓了一大跳。
“阿萦,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就要梁萦到身边坐下。梁萦依言,坐到昌阳长公主身边,她埋入到母亲怀里,手还抓着母亲的袖子。
“怎么了?”昌阳看见女儿有心事,屏退左右,抱住怀里的宝贝女儿轻声道,“难不成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到欺负,倒也没有人敢。”梁萦说到这里顿了顿,“还真有两个。”
“何人?”昌阳听到竟然真有人敢,立刻就竖起了柳眉,心里将可能的人都过了一遍,甚至连宫中的太子妃都想了一回。
“说起来也没那么严重。”梁萦嘟嘟囔囔的,她想起江都王主那张脸,心里又开始酸起来,那一层层的酸意从心底往上翻涌,恨不得将她没顶。原本也没甚么,邓不疑出身那么好,而且长得又好看,惹来桃花很正常,她也没少听到贵女在她面前说建成侯年少俊俏。
可是她就是看不惯江都王主刘殊。
“不过是上回在椒房殿看到了江都王主,她打量的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而且直接向过打听建成侯的事。”梁萦说着在母亲的怀里窝了一下。
昌阳长公主反手抱住她,她听到又是江都王主,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怎么又是她!”
“嗯,怎么了?”梁萦听出昌阳话语中的厌恶,抬起头来,她记得这位王主挺会做人,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而且出手还大方,上回她到长公主府,可送了不少的好东西。
“还不是你阿兄的事。”昌阳想起儿子的事就头疼,但是和天下的母亲一样,不会觉得儿子不好,而是怪那个女子,“祸女子!”这一句已经是骂的事刘殊了。
“……”梁萦知道梁黯为了江都王主的事和昌阳吵了一回,甚至还被昌阳叫人拖出去打了一顿板子。
大汉以孝治天下,做父母莫说打孩子,就算将孩子给打死了也没有甚么,子女若是不孝,一旦传了出去,仕途可以说就玩完了。
昌阳关起门来打儿子,打完了对外说世子生病不能外出,将消息按的死死的。
“看来不给她点教训是不成了。”昌阳在高位多年,天子是她的亲阿兄,只要不和谋逆之事扯上关系,不管她做何事,天子都是站在她这边,何况让个小辈吃点苦头,知道点厉害?
“母亲?”梁萦心下有些复杂,她看不惯江都王主那副模样,但是真的说白了,现在江都王主还甚么都没做出来。这出手总有那么一点无名之师的味道。
“安心,只不过让她知道,这长安不是她君父的江都国,未央宫和长乐宫也不是江都王宫!”昌阳对长安的事向来是尽可能的知道。这位江都王主和之前几个进长安的王主比较起来可不是个安分人。
进长安才几个月,就和几个贵族少年勾搭上了,还不止一个,这排起来,恐怕还不知道要不要拿一串算筹来。
刘家人都风流,江都王主这个做派昌阳又不是没见过,若是一般晚辈,她这个长辈自然是笑笑,若是兴致上来,给这位堂侄女送个美少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她招惹男子竟然还敢招惹到她儿子头上,迷得她儿子连尚公主都不要了,那可不行。
昌阳如今对儿女十分看重,若是有谁挡了儿女的道路,拼起力气来,恐怕也要让对方一头给扎进渭水里,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阿母是想……”梁萦想了想,看向昌阳。
昌阳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无限爱怜,“无事无事,小小惩治罢了,算不上甚么。”毕竟是刘家宗族,她多少还是要给江都王留些脸面。
只不过留多少,她说了算。如今的诸王是不能像当年那样,闹出七王反叛的气势了。
☆、第58章
江都王主觉得进来在长安走动,似乎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了。长安的贵妇们其实很好相处,诀窍不过是投其所好,只要和她们娘家和夫家没有冲突就行了。所以刘殊一开始在长安还是过得不错的,即使她和那些少年贵胄们有个甚么,但是和那些贵妇们还是相处不错。
但是最近几日就有些变了,那些贵妇们似乎有意识的躲开她,甚至就算是见着了也是呆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打量着她。
刘殊不是那种在意旁人眼光的人,但是去长乐宫拜见皇太后,连续三四回都没有得到召见,她再傻也明白不对了。
皇太后不好接近,但是对刘氏宗亲还是不错,她记得才到长安那一会,皇太后虽然对她没有优待,但是每一次还是见了她的,这次怎么……
江都王主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她至少还有那些少年贵胄们。这些少年几乎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容貌俊美出身高贵,除了邓皇后的那个侄子,绝大多数人还是拜倒在她裙下,若是从他们身上下手,应该也能知道一些事。
谁知道她上门去,十个里头能够找出两个就不错了。那些少年瞧着她又兴奋又欲言又止,她说要和他们一会,这些少年纠结一番,结果说不方便。接着便是埋头离去,回到江阳邸中,刘殊胸口中似有一团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叫她十分不痛快。
江阳邸中的长吏见状,给她出主意,“王主何不向两位长主下力气?皇太后只此两女,何不一试?”
蔡阳长公主和昌阳长公主,长安的贵妇里头,不少人都是要看这两位的脸色,除了太子妃的母亲。长吏这话说的也没错。
“昌阳长公主似乎对我有成见。”刘殊听长吏这么说,也有些心动,但是想起昌阳长公主每次见到她十分冷淡的脸,刘殊觉得去昌阳长公主那里恐怕悬,“那就到蔡阳长公主那里。”
昌阳知道刘殊在长安内屡屡碰壁,笑了又笑,刘殊这个小儿,还真当长安是江阳国的广陵?广陵城中有江阳王嫡出王主的身份,不过她和多少贵家少年有多少瓜葛,基本上都没有甚么事。
在长安的话,如此行事就有些悬,至少也要收敛一二。要知道那些少年多是没有婚配,或者是定下了未婚妻,但还没有行礼的。那些少年家中的父母,就算不去管儿子在外如何风流,也担心招惹上江都王主会不好收场。
碍着父母,哪个敢继续和江都王主乱来?
不过要让她那个好儿子死心,还要那么一点点的功夫。昌阳看着自己白嫩的手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傻儿子,怎么不向邓侍中学学?平白无故的就被迷的神魂颠倒。
邓不疑在宫中瞧着面前的棋枰,鼻子突然痒的厉害,差点一个喷嚏就打出来。
皇太子手里捏着一颗玉石棋子,抬头看了看他,瞧出他眉宇间的忍耐,挑了挑眉,“怎么了?”
“无事。”邓不疑忍下打喷嚏的冲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