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不禁压轻,转过墙角,他没再走进。
泳池里泡着的两人,挨得很近。
他倚着墙壁,仰头灌一口饮料,任由金属罐沁出的水珠从指尖流到脖颈,顺着领口流下去。
不知是不是冰水喝得太急,脑仁蓦地抽疼一下,看着水里搂着严晓芙那人的那张脸,严莫只觉得怕不是自己造的孽,等来了报应。
否则他们兄妹俩口味怎会如此地一致。
那人正是隔壁学校新转来,最近风头正盛的新晋校草。
随着金属罐的一声脆响,泳池里挨到一块情意正浓的两人立即转过头来,活像一对惊弓之鸟。
严莫低头一瞧,原来瓶子在手心里已经捏折了。
他松了点力,站直身子,走过去。
水面粼粼的光斑投在她皮肤上,雪嫩的白叫这燥灼的气温似乎都凉一些下去。扭曲变形的水波也掩不住姣好玲珑的身段。
光冽水清,映得她眼瞳亮晶晶的,也映着里头还未消弭的媚色。
“哥,你……已经比赛完了?”她仿佛是被撞见不好意思,一开口就红了脸,头微微低下去,濡湿的黑色贴着脸颊,轻遮下颌。
“提前结束了。”严莫扯出一笑,压着心头乱窜的火,才没有跳下去将里面的人拽出来。
她看一眼身边的男孩,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严莫已经“咣”的将空易拉罐丢到桌上盘子里,插兜转身,“我先上去洗澡。”
他知道她开口要说什么,无非是介绍新男友,他不想听。
天上云彩悠悠地飘,淡薄稀疏,遮不住的烈阳铺天刺下来。严莫房间邻着泳池,隔着一层楼,躺在床上,听得见他们淅淅沥沥地出了水,开了淋浴。
不久,大门轻撞,想来是被他打断,男生离开了。
严莫翻个身,避开刺眼的光,渐渐入了梦。
梦里女人湿漉漉的头发海藻一样贴着肩背,他捉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向前伸进了比基尼的上衣,满手握住。
女人转过头来,泛光的水面映着她的脸与瞳,神情微讶,“哥……?”
猛然惊醒,月已上中天,皎洁月光点醒理智,却熄不灭下腹翻滚的冲动。
次日清晨,去学校的路上,严莫问起昨天的男生,她大方承认。他不禁问,为什么喜欢这种男生,像昨天那个,像洛向阳。
她笑了笑,似乎觉得这问题有些不可思议,偏头问,那些女孩子还不是都喜欢你这种的?
这叫什么话?拿他跟他的那些男朋友们比?
他们有人考进过全省联考前叁吗?
严莫觉得自己被看扁了。可在她看来,似乎就是这么简单。
她只是拿他当兄长看。
尽管后来,严莫刻意疏远了些,可她仍旧一次次地入他的梦,然后又一次次地走进别人怀里。
严莫知道,再这么在一旁看下去,离发疯就不远了。
他决定离开。
时间和距离理所当然地冲淡一切,严莫一度自认为成功了,直到回到原地,再一次面对面,所有的心理防线顷刻垮塌。
就像米虫蚕食叶片,某种阴暗不明的情绪日夜吞噬他的心脏。
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让他抓住了她,他想,她一辈子也别想再逃走——
就先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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