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够直接,季言初也不再做作,毫不客气的提要求:“以后帮你哥写作业的时候,也顺便帮我写一份儿。”
原来这事儿还没死心呢。
顾挽眉梢一扬:“就这样?”
“你想得美!”
他又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数学不是挺好么,你哥说可以找你给我补习,所以从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后,你得给我上五十分钟的课。”说到一半,他吝啬的强调,“免费的啊。”
顾挽举手,提出疑问:“那我要是画室有课呢?”
“所以啊。”他不容置疑的说:“以后由我来接你下课。”
顾挽思绪一顿,猜测他之所以这么做,八成是为了余今安。
才稍稍转晴的心情,又阴云密布,她没好气的问:“没了吧?”
他们一边走,一边研究,少年双手插兜,很嚣张的表示:“没那么简单,我现在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通知你。”
“那我要还到什么时候,总得有个期限吧?”
顾挽谨慎的指出这项无形协议中的漏洞:“不然你让我还一辈子,我难道也要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吗?而且,也不能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吧?”
“怎么?”
他忽然停住脚,堵在她面前:“还没开始就讨价还价了?”
顾挽认真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有些条件必须提前讲清楚。”
他又弯下腰,与顾挽平视,顾挽视线一瞥,又落在他喉结那颗痣上。
因为说话,他的喉结轻微的上下滚动着。
态度恶劣又霸道的说:“负债累累的小奴隶,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顾挽:“……”
哪有这样得理不饶人的?
这个人,这么欺负小孩子,良心都不会痛吗?
顾挽捏着书包带子,像个小尾巴似的,憋屈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腹诽。
见小姑娘委委屈屈的不说话了,少年低头,瞥一眼她毛茸茸的发顶,真的有点良心不安了。
于是大发慈悲的改口,做出让步:“等我心灵以及身体上的伤都好了为止吧。”
顾挽听到这话,忽地脚步一顿,想起什么,快速地从后背褪下书包,一把拉开书包拉链,将一直放在里面的两罐云南白药喷雾摸了出来,递到他面前。
“本来是给我哥买的,现在给你。”
像是终于找到了个正当理由,不至于师出无名:“你早一天好起来,我也早一天解脱。”
少年一时愣住,沉默了好几秒,才有点不可置信地问:“给我的?”
顾挽把视线瞥向一边,别扭地“嗯”了一声。
又不放心地交代他:“红色瓶子是止疼的,白色是活血化瘀的,先用红色再用白色,你可千万别用错了。”
“……哦。”
他愣愣地接过喷雾剂,道了声谢,唇角缓缓勾起来,把东西揣进口袋里。
“小顾挽。”
顾挽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突然又被他叫住,命令:“张嘴。”
她没多想,下意识就很听话地服从命令。
下一秒就感觉他塞了个东西在自己嘴里,顾挽本能地抿了下唇,甜丝丝的。
——是颗糖。
顾挽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抱怨:“你这是典型的打一耳光,再给颗糖。”
季言初被这话逗笑了,笑声听着爽朗惬意,心情大好的样子。
糖果从左边转到右边,口腔里满是浓郁的奶香味儿,顾挽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起来,很大度地忘了他刚才是怎么欺负小孩的。
少年走在前面,也给自己剥了颗,放进嘴里用力抿了抿,甜甜的味道,仿佛能一直蔓延到心里。
“顾挽,我挺羡慕你哥哥的。”
他突然出声,兀自往前走,没有转身。晦暗不明的光线里,纤瘦料峭的背影显得孤独而落拓。
“能有你这么一个妹妹,真好……”
不像我,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