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期的朋友,即使多年不见,再相逢也不觉得生疏扭捏。
季言初连连摆手,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笑道:“哪里哪里,我哪能和我远哥比。”
之后又低头,用手弹了下二吨肚子上那硕大的游泳圈:“可你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身材真是越来越魁梧了。”
二吨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无奈地‘嗐’了声:“以前就减不下来,现在又干了餐饮业,重油重口的,更瘦不下来了。”
“行了行了,有话不能进去说?”顾远不耐地插嘴,同时不安的四处张望:“这门口人来人往的,待会儿我要被认出来就糟了。”
他大晚上出门,依旧把自己包成个‘特务’,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跟二吨说:“去楼上开个雅间,安全安静,适合咱们叙旧。”
“好,听老大的。”
二吨将人往里招呼,之前只顾着跟前面两个说话,忽略了队伍最后的顾挽,这时候看到他,眼睛一亮:“哟,小顾挽也长这么大了,感觉昨天还是个小孩子呢,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今年应该读大二吧?”
顾挽点点头,温顺乖巧地叫了一声:“文涛哥,新年好。”
“新年好。”
看到顾挽,二吨才忽然想起来,问季言初:“不是说了可以带家属么,怎么也没把你女朋友带过来?”
正上楼的季言初顿住脚,回头牵起顾挽的手,朝二吨笑得有点欠儿:“你可别弄错了,这是我带的家属,不是顾远的。”
二吨:“?”
见他不能理解,走在最前面的顾远也回头,好心地帮着解释:“顾挽是他带的家属,他和顾挽是我带的家属,这关系懂了吗?”
二吨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关系…有点乱。”
直到几人坐定,火锅都涮上了,二吨还在感慨:“所以老季女朋友是顾挽啊?那老大你就是他大舅子了?”
顾远夹了片毛肚在锅里烫,漫不经心地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
这回答季言初听着就不乐意了,转头跟二吨分享:“他们家的全家福都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我和我家顾挽就只差一个证儿。”
他搂过一旁的姑娘,自豪得意的说:“等顾挽毕业了就去扯。”
顾挽脸红,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也不管不顾,不害臊地将人搂得更紧。
“啧……”
二吨看了眼自己手里筷子上的肥牛:“怎么突然感觉这么腻呢?”
他问顾远:“老大,你是不是也谈恋爱了?”
“……”
顾远动作一僵,因为这话,心口好像被人猛地锤了一下。
但表面仍是淡淡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艺人,不想混啦?”
二吨压根是另一层意思,指着季言初,愤愤不平道:“那他这‘全天下就我恋爱了’的德性,你是怎么忍受的?”
顾远放下筷子,认真想了下:“就……拿他们当宠物看吧。”
二吨:“?”
“家里养的两条小狗好上了,你管他俩怎么交头接耳呢,物种不同,关我屁事,我也就受不着刺激了。”
二吨试着用他的疗法自我安慰了下,果然心里就没那么痛了,不禁举手鼓掌:“老大,你现在还是那么牛逼,简直反向安慰疗法大师,自成一派了。”
顾远点头,不管是啥夸奖,照单全收就对了。
只是接受吹捧的时候总感觉气氛有点冷清,想起皮猴不在,他问二吨:“你今天怎么没把皮猴叫来?”
提起皮猴,二吨下意识瞥了眼旁边那两个还低头凑一起的情侣,对顾远说:“皮猴出事了,老大你不知道吗?”
闻言,顾远和季言初同时看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他们异口同声的问。
二吨又瞄了季言初一眼:“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睡了一个女大学生,人姑娘年纪还挺小的,他把人肚子搞大了,后来女方家长冲到他单位去闹,闹得挺难看。”
顾远皱眉:“那最后呢,怎么解决的?”
二吨说:“小姑娘死心塌地的要跟他呀,不肯把孩子打掉,皮猴还算爷们儿,也同意生下孩子,只是女方现在还没达到法定结婚年龄,两人暂时没扯证。”
“年底小孩刚满月,他今年带着老婆孩子去女方家过年了。”
顾远听完,兀自沉思,终于明白二吨为啥老瞄着季言初了。
他的脸色不由也跟着凝重起来。
于是转头,求证似的问季言初:“季言初,皮猴可真是个渣男,对吧?”
“……”
季言初睨了他一眼,不满道:“你骂皮猴就骂皮猴,这么咬牙切齿看着我干嘛?”
顾远不管,就是要他回答:“你倒是说啊,皮猴这样渣不渣?就算他打算负责,打算结婚也还是很渣对不对?”
季言初无奈,但也正色点头:“对,是很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让女方未婚先孕就是渣男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