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我便知道谁是真心待我好,我也想对她好,这日子啊就像蜜里调油,越过越甜。以往你看她不顺眼的地方都变得可爱起来,一会儿不见你就想她,什么莺莺燕燕都不入你的眼了。”胡师傅烤着火,追忆往事,脸上散发出幸福的红光。
陆凤仪看见屋里供奉着胡李氏的牌位,道:“尊夫人过世了?”
胡师傅叹了声气,道:“我病好之后第叁年她便病倒了,请了多少名医大夫都不管用。叁年,我与她真正相处的时光就这么短,我真是悔不该当初啊。”眼角泪光一闪,抬手揩了揩,站起身道:“好了,我与你这后生也是投缘,便给你做杏仁豆腐哄你媳妇开心去。”
陆凤仪连忙道谢,胡师傅道:“你在此等着,我去厨房了。”
陆凤仪坐在火炉边,琢磨着一个爱字。师父说,爱一个人,一个物件便会生起保护之心。那么他先答应保护夏鲤,对她算不算爱呢?苏师兄说,爱一个女人,你就想睡她。他已经睡了夏鲤,这又算不算爱呢?
怎么这些道理到了夏鲤这里都颠倒过来了?陆凤仪越想越糊涂,便丢下不想了,起身去厨房看看胡师傅的杏仁豆腐做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这一出门便看见夏鲤来了。
陆凤仪道:“你怎么来了?”
夏鲤站在院子里,撇了撇嘴,低头道:“奴听董掌柜说这胡老头脾气不好,怕你被他为难,就过来看看。”
胡师傅在厨房里听见了,扯着嗓子道:“小丫头心疼相公,干嘛叫他出来呢?”
夏鲤无言以对,陆凤仪有点想笑,道:“胡师傅在给你做杏仁豆腐,并没有为难我。”
夏鲤便走到厨房门口,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胡师傅道了声谢。胡师傅回头一看,心道好个俊俏丫头,手脚麻利地做好了杏仁豆腐,装在食盒里,让他们赶紧回去吃。
陆凤仪留下一锭银子,再多胡师傅也不肯收,这便离开了胡宅。
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不远处传来四下梆子声,已经四更天了。
陆凤仪道:“你不开心么?是我哪里惹恼你了?”
夏鲤没想到他知道她不开心,意外地看他一眼,其实心里那点郁气已经散了,她发现是自己不对。明明两人有言在先,她做炉鼎,陆凤仪做保护伞,他既然没有失职,她便不该闹别扭。关心她,体贴她,那都不是分内的事,做到了很好,做不到也无可指摘。
“奴没有不开心。”夏鲤笑了笑,道:“对不起,陆道长,奴不该这样使唤您的。”
陆凤仪看看她,道:“没什么,你开心便好。”心中忽起一念,问道:“你会让你们教主去做这种事么?”
夏鲤一愣,嗤之以鼻道:“他?色中饿鬼,满世界都是他的相好,奴懒得搭理他。”
陆凤仪不觉笑了。回到客栈,夏鲤尝了一口那碗来之不易的杏仁豆腐,十分称赞。要陆凤仪尝尝,陆凤仪不想尝,只看着她吃。小鲤鱼精吃完了豆腐,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打来热水伺候他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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