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令紫薇星陨落,贪狼凶星或可改其命道,占据紫薇星的命格,称帝为皇,永享盛世太平。
可如此做的代价,便是要逆天改命,杀原本的真命天子,此乃有违天道,会遭天谴。
“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贫僧如今虽无破解之法,却有缓解之法。”普惠大师不忍一代帝王皱眉苦恼的模样,低声劝道。
“大师请快快讲,如何缓解?”
“贫僧夜观星象,在本该周身一片虚空的贪狼煞星旁,竟出现了一颗豆大的文曲星。此文曲星虽光芒微弱,但却绵延不绝,尽显勃勃生机。那贪狼煞星与文曲星一道,其身的红色煞气也减弱了几分。陛下不如让这文曲星时时跟在太子身边,或可减轻太子身上的戾气。”
“文曲星,文曲星,”太康帝捋须细想,“莫非是当今新科状元许辞?”他双眸大放异彩,高兴道。
是了,定是那许辞,太子一见到他,浑身的寒气都有所收敛。
普惠大师双手合十,点头轻笑,“阿弥陀佛,正是此人。”
听普惠大师如是说道,太康帝已是心中有了打算。
……
许辞在念白、念孝的伺候下换上新科状元的红色喜服,头发高高扎起盘成一个髻收进纱帽中,从一个俏生生的少年俨然变身成熟佳公子。
念白嘿嘿直笑,宋太公看了赞不绝口,“不错不错,极为庄重,快些随我进宫面圣去。”
今日是陛下召集文武三甲面圣的日子,宋太公爱孙心切,非要亲自跟着一块去。许辞拗不过他,只能嘱咐念白、念孝好生扶好宋太公。
宋太公已有七十余岁,身体依然硬朗,牙口胃好。也是王氏在家伺候得好,这两年反而显得越发年轻了。
在皇宫门前,许辞偶遇了林氏和许梓涯,如今林氏已成了许长宗的正妻,可却也再过不了之前在许府时颐指气使、锦衣玉食、挥霍无度的日子。
许长宗那几个俸禄,除了买吃买物,剩下几个钱根本买不了几个丫鬟。如今西街许府只买了几个洗衣做饭的婆子和看门的家丁,以前那种贵妇式的生活早就离他们远去。
如今的林氏衣着大方得体,但也是普通衣物,再不是之前的云锦霓裳。
林氏见到许辞,脸上满是尴尬,她假装没看到许辞,嘱咐了许梓涯两句,就回马车上去了。
而许梓涯经历了家境由富硕瞬间变成普通的变化,才知自己以前享受的一切荣华都是沾了许辞的光。五年间心境变化颇多,也不再是当年的迂腐少年。
他见了许辞,还微笑打了声招呼,颇有几分要冰释前嫌的意思。
许辞点头回礼,搀着宋太公走在前面。
许梓涯不敢越过宋太公,只得在后面亦步亦趋慢慢跟着,一路无言。
等他们到了大殿之上,其余四人早已到了,通传太监见六人来齐,才进了后殿禀告皇上。
第22章 太子冼马
太康帝威严端坐于龙椅之上,鹰隼眸子一般的双眼锐利地俯视着殿上跪拜的六人。
文三甲里,状元许辞他认识,榜眼许梓涯他也认识,探花是个寒门子弟,叫颜四。
而武三甲中,状元公孙御是公孙拓之弟;榜眼费佐,是费氏旁系子弟;而这探花,名叫颜牛,也是寒门出身。
太康帝之前命暗卫监视探查许辞,发现许辞身边跟着五名忠心耿耿的属下。其中一个叫阿四,一个叫阿牛,可不正是这二人。
两个文武探花居然都是许辞的属下,这倒是件新鲜事儿,有趣。
太康帝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两个颜姓青年,呵,一个精明,一个憨厚,倒是极为互补。心中又有了几分打算,既然如此不如一块扔出去历练一番。
一通答辩之后,太康帝对殿上几人的性情都有了几分了解,开始封发官职品阶。
“公孙御,朕便封你为游骑校尉,正五品,编入镇北军部队。”
“费佐,朕封你为兵部员外郎,从五品,即刻前往兵部上任。”
“颜牛,朕封你为左别驾从事史,从五品,听令于江南道刺史。”
“许辞,朕封你为太子冼马,正五品,辅佐随侍于太子左右。”
“许梓涯,朕封你为翰林院修撰,正六品,即刻前往翰林院上任。”
“颜四,朕封你为右别驾从事史,从五品,听令于江南道刺史。”
此次任职品阶,可说是较以往几次都有所提升。当年许长宗是因为太康帝重用寒门子弟,才破格提拔为正四品礼部侍郎,但也仅有那一次。
原本文状元是该任职翰林院正六品修撰,榜眼为正七品修编,以此类推。
三甲人才需历练一段时间,方可继续升迁。
而今,这些文武三甲,品阶竟然没有低于六品的,太康帝可说是又一次不拘一格降人才。
许辞对此结果已是十分满意,他此生凭本身实力考中状元。本以为会从翰林院开始任职,却没想到一来便是正五品的太子冼马,除了令他颇感意外之外,便是满满的喜不自胜。
世间缘法当真奇妙,似乎总有一条牵绊,将他和心心念念的人连在一起。
上辈子少年时他一直浑浑噩噩十几年,待许梓涯高中状元,许长宗对他百般夸赞宠爱时,嫉妒心作祟,许辞才有了入朝为官的念头。
他从那时起便生出了攀附太子的念头,心思也已非当年初为太子伴读时那般纯净。
许辞恳求太子开了后门,那时他十八,太子二十二。
许辞一身的不服气和傲气,偏得芝麻小官还不稀罕,竭力拜求太子给他个大官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