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反咬 何暮楚 2758 字 3天前

程谓脱掉防弹衣,抽纸巾捋去两个手臂的汗:“我挑了几个小o让他狙来练练手,他紧张,一释放信息素就把目标给吓跑了,一个没狙到。”

薛寻野:“都哪国人啊,这么没品味。”

“哪国的都有。”程谓从行李箱里揪出套干净衣服准备替换,“明天给他找个酸笋信息素的小a让他狙狙。”

刚说完,檀宥就揉着眼角出来了,程谓看他满头汗,问他洗澡了么,檀宥摇头:“里头水温太高了,洗不来。”

“供应热水了?”程谓进去检查,一踏进去就明白怎么回事,被烈焰alpha标记过,很难不认出卫浴间里漫散的是由烈焰信息素所放出的热量。

谎话没兜住,薛寻野主动招认:“好嘛,我外出了一趟,回来冲了个澡。”

程谓神色一凛,喉头噎了口气不上不下,不骂一顿就哽得自己难受,索性气恼地揪起薛寻野的衣领把人往自己跟前拽:“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最终目标指向你了?乖乖呆屋里背单词不行?是不是非得要我真把你当狗拴起来你才不会乱跑?”

一张因生气憋红的漂亮脸蛋凑得自己极近,薛寻野没料到程谓会为这事儿发火,愣愣道:“我……我有好好背词儿,就是记不太住,老婆你别生气了,咱不内讧。”

“我气的是这个?”程谓眼神冷冷的,他就一法子让人闭嘴,于是用虎口卡着野狗子的下颌,单手捏住对方的两边脸庞,“今天外面增加了多少高等级alpha你不知道?人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碰上几个江海泉河类信息素组队围攻你,你扛得住?你死了我才不给你收尸!”

原本冷冽的嗓音陡然拔高,檀宥还没见过老大这样情绪失控过,登时连抽噎都不敢了,屏息小碎步挪到床边,顺着梯子爬上去蜷腿缩到角落。

薛寻野双手朝后撑住桌子,目光直直地粘连在程谓染上淡红的眼尾上,唯恐程谓这会儿当着螺蛳儿的面被气哭了事后后悔,他迟缓地把双臂环上程谓的身子,被掐住脸不好说话,只能嘟着嘴字音模糊道:“唔,我,错了。勾勾要,抱抱。”

他揽瓷实程谓的身子,隔着衣服搓搓程谓的背,反手拉开抽屉摸出几张叠起来的纸,等程谓手上松了劲儿,他把打印出来的地图展开递到程谓面前:“我就出去打印份东西。”

六张a4纸分别印有地图一块局部,拼接起来是一幅完整地图。

“我们在这,”薛寻野在偏南一角的伤心诊所画了个圈,“这都起的什么破名儿啊,难听死了。”

檀宥扯着胶带,把六张纸给粘起来了,然后把地图贴到墙上。

薛寻野夹着支从写字楼顺来的油性笔,想起今天那个alpha死前说的那番话。

“其实我,”薛寻野怯怯看向程谓,“出去打印顺便杀。”

程谓刚平静下来的眼神又凶了起来,将他摁到墙上掀衣服看有没有伤,檀宥立马掩起脸,自觉地不看有omega之alpha。

“没伤,老婆,他们伤不到我。”薛寻野舔舔虎牙,“其中一个alpha说他前年二月就来废墟——不对,是这个城市,那时死城还没变成废墟,是这幅地图上完好的模样。”

“所以我们昨天可能推断错了方向,在我们来之前,杀戮基地就已经开放了这个模式,只是死城面积太大,他们最近才涌向了南城,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片地儿。”薛寻野用笔杆在地图南面的一端点了点,“这么说游髁应该也在这片废墟里,我们不用费劲去闯其它模式了。”

程谓锁着眉不置可否,只道留几天看看接下来的情形。

当晚程谓没给薛寻野洗眼镜的机会,洗澡也抵着门不让薛寻野进来为他暖化冷水,反正天气热,用冷水淋浴也没什么。

睡觉时两人还躺一张床,但程谓背对着薛寻野,狗爪子摸进他裤子里,他就拽出来丢出去,薛寻野搂他腰,侧身曲着腿把他锁怀里,嘴唇啄吻着他的后颈,用气音低声问:“宝贝儿怎么了么。”

“罚你不听话往外跑。”程谓最终没推开他的手,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后面那几天薛寻野就不往外跑了,程谓带着檀宥到外面练手,他在屋里背单词,或者熟悉地图,晚上就挤进卫浴赖着程谓要亲热,说自己一整天都挺乖。

死城里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废墟上枪火连天,程谓领檀宥去练手时总要踏过躺满尸体的血路,脚边还有受了伤腺体能量消散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低等级ao,他从不心慈手软,任何一个没死的人类都会威胁薛寻野的性命,程谓眼都不眨就举枪击中他们的要害。

檀宥最近腺体不舒服,又胀又痛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扒着梯子没什么力气爬去上铺,程谓就把他抱下铺躺着,试探了下他后颈的温度,险些烫着了手。

omega的安抚信息素对同性别的作用不大,程谓俯身撑床看着螺蛳儿捂住后颈疼得打滚的样子,想起自己在十九岁经历同样的事情时孤独无靠躲在山丘后抹眼泪的景象。

他用舌尖顶顶腮帮,犹豫半晌,将身后的薛寻野扯到床头前:“你给他点安抚信息素。”

“啊。”薛寻野求证这句话的可行性。

“赶紧,你跟他匹配度也不低。”程谓挠挠薛寻野的后脑发梢,顺着抚下来在后颈处摸了摸。

薛寻野注意到程谓不喊“螺蛳儿”了,就喊个冷冰冰的“他”,决定让自己的alpha为其他omega释放安抚信息素的确是件很难受的事,薛寻野就一丝丝挤压着释放,不给太多,但又不显得太吝啬,在程谓的接受范围内,又能让檀宥所受的疼痛大幅度减少。

“檀宥,”程谓搭着床畔蹲下,小心托着檀宥的后颈让omega转过头来,拇指揩去他鬓角的汗,“感觉怎样?”

“疼,像被锥子戳。”檀宥满溢的螺蛳粉信息素满屋子飘散,身下两件垫床板的大衣也因此沾上了味,“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没关系,你不用抑制。”程谓不嫌手累地为檀宥按揉着滚烫的腺体,“你这几天接收了不少高等级ao的能量迁移,积攒到一定量就会等级进化,现在这种情况是进化前兆,你忍忍。”

“那我能转正吗?”檀宥睁开水淋淋的双眼期待地问。

程谓叹一声:“可以。你野哥的信息素你要够了么。”

檀宥摸摸后颈,不太好意思地说:“再要一丢丢就好。”

程谓抬手看时间,不知什么缘故,挺昂贵一名牌表似乎出了点小毛病,指针有时会停滞稍许,时间和手机显示的以及电脑右下方显示的都不吻合,程谓调整过好几次,现在天都黑了,指针居然才踏正四点整。

他将手表摘下来扔进行李箱,薛寻野托起他的手腕搓搓被表带箍出来的印子:“回去我给你再买一只。”

程谓没说不可:“要机械表,不许在后面刻小狗。”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19:45,程谓搓搓自己这些天新添的枪茧,走到门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拿下挂钩上的防弹马甲套上。

今天是周二,理应是《寻人启事》上映的日期,他解了薛寻野的禁足令:“走小野狗,我们出去逛逛。”

“看电影吗?”薛寻野好动因子翻腾,接住程谓扔过来的防弹服。

“嗯,看你有没有当大明星的潜质。”程谓顾自装束好,腰侧别一把m1935,背后扛薛寻野的aug,“螺蛳儿,我们可能很晚才回,你今晚在下铺睡,别勉强爬上去。”

伤心诊所的木门悄悄漏了条缝,程谓牵着野狗子闪出去,再悄无声息地把门合上。

不知是谁修好了几盏路灯,虽然灯杆仍然弯折,但灯泡却幽幽地散发着弱光,投射着脚下这片血色斑驳的大地。

从这里到影院也才十几分钟的路程,薛寻野要到隔壁便利店顺几包零食,说看电影没吃的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