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暄看着瘫在座椅上的颜辞打趣道:“开始不是还大放厥词说不怕的吗,怎么一下来就这副衰样儿了?”
颜辞很想白他一眼奈何没啥力气。
见颜辞确实衰得不成样子,顾暄也收起了打趣的心思,凑近问他:“很不舒服吗?”
“还好……”颜辞蔫了吧唧。
顾暄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揉他的额角:“傻。”
“我想我还是更喜欢那个。”颜辞无奈道。
“哪个?”
颜辞伸手一指,正是摩天轮。
歇了一会儿待颜辞恢复过来了,顾暄就拉着他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动得缓慢,比刚刚的跳楼机温和了不知多少倍。颜辞和顾暄相对而坐,摩天轮越走越高,离嘈杂热闹的地面上的游乐场越来越远,逐渐清静,他瞟一眼窗外叹道:“真是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坐个跳楼机都坐不起了。”
顾暄好笑:“我比你大两岁都还没嫌自己老,你在这可劲儿嫌弃什么?”
“你这种年轻人是不会懂的。”颜辞煞有介事地争辩,顾暄只觉无奈,笑着摇头。
“阿辞。”
“嗯?”
“我们要两个月后才能见了。”
“……嗯。”再次提到这个话题,颜辞心底又泛起了小忧伤。
见他低头垂目,顾暄却笑了笑:“手给我。”
“啊?”颜辞还没从小忧伤中缓过神来,突然听顾暄这么说有点犯懵,却还是听话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顾暄握住他的手,细细打量他的手掌,指尖轻触抚过每一寸纹理,带来的痒意入了人心。
颜辞蓦地想到一个夜晚,琴行的钢琴室里,顾暄拉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了他的名字,暄。
于是原本不起波澜的心被他搅乱,再难安静。
而此刻,顾暄握着他的手,又重新写了一遍那个字,暄。
熟悉的笔画,没有第一次的撩拨勾人,只有坚定和温柔,像是情深意重的宣誓和承诺。
顾暄写完后静静盯着颜辞的手看了一阵,仿佛上面真有一个“暄”字,是他亲手给这个人打上的烙印,然后融到身体里,融进血肉里,一直不褪,直到死去。
他把颜辞的手合上,又包住他的手。
“要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