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身体痛,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像飘在了上空。
身体以一种透明的方式呈现。
什么?难道自己死了?姬若河沉沉浮浮飘在半空,不出一会,便认清了自己死亡的事实。不过刚才什么声音?
他往下看去。
项凌蜷缩在门边,一个男人抡着被打散的板凳腿一下一下往他背上锤着。
姬若河仔细看清,认得那个男人,是项凌的继父云天。
项凌已经痛得无法出声了,没有力气,也躲不开。
“你他妈喜欢谁?男的?你他妈是死变态啊,我□□傻逼。”
云天骂骂咧咧,操起板凳腿打人毫不含糊。
项凌眼泪疼的出来,不断抽泣,有血从鼻子里流出来,他无法伸手去擦,因为身上太疼,他伸手就会牵扯到伤口。
姬若河被这突然的视觉冲击刺激的大吼,可他发出的声音没人听得见,地上的两人也听不见。
他想帮项凌,去抱着他,不让他受继父的伤害,可,他做不到。
云天打累了,踢了踢地上的项凌,说:“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送你去所里治,别给你妈丢脸。”
项凌忽然惊恐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云天的大腿,求饶道:“不要,父亲,我不要去所里,我不去。”
“你不去把你腿打断了送你去,尼玛的,不学好,做这么恶心的事,要死啊。”
项凌一个劲的摇头,嘴里喃喃道:“我不去,不去,父亲,我不想去,不要将我送去所里。”
项凌哽咽地说不利索,他那继父思忱了一会,说:“也是,送去所里还要花钱,不如给我买几个酒喝,这样,我就在家把你给整治了,看你还出去乱来。”
一顿比刚才更猛的暴打。
姬若河头一次想离开,他无能为力,他就想着不要看,不要看,可地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一点一点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的项凌没有任何自我保护能力,被人一点一点摧残。
姬若河闭上眼睛,黑了一片。
周围就像看电影似的,一遍一遍放着项凌离开姬若河的八年内做了什么,命运一如既往和姬若河开玩笑,他没看到笑着脸的项凌,何时何地,他看到的只有被揍得奄奄一息的项凌,浑身是伤,窝在一个角落。
八年,项凌一个人挺过了被虐待的八年。
没有人待在他身边陪着。
项凌有时候想姬若河的时候,心里带着愧疚,但却无法遏制地去想他,看他的照片,偷偷藏下来的唯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