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连芸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正站在窗前吹风。
墨黑面具旁,散开的漆发随风微微晃荡,搅散了屋内的血腥和药味。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姜知绵走进屋内,替她关上窗。
连芸转过头看她,声音在面具下有几分沉闷,“认床。”
“你在山上怎么不认床,也是,你在山上压根就没有床。”姜知绵自说自答。
又告诫她,“还是多躺躺吧,现在拉扯到伤口,只会造成二次伤害,很难痊愈的。”
要是再这样恶化下去,恐怕连活下去,都很渺茫。
连芸转头看了姜知绵一眼,也没多说话,乖乖的躺回去。
姜知绵这才把就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
“衣服是我原来的,虽然有点旧,但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有,这些是昨天酒宴剩下的饭菜,我都挑着好的给你拿,你吃一点,这边是米面和蔬菜,要是饿了,你能自己煮。喏,这是火石……”
每一件东西,姜知绵都仔细的说明。
“多谢你。”连芸说着,又费力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串佛珠来,“是上百年的金丝檀木所制,也算值钱。”
姜知绵接过去看了一眼。
小拇指大小的佛珠,一共有一百零八颗,每一颗上头,竟然都雕刻着佛经。
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瞧见上面的佛经都不一样。
“是好东西,还你。”姜知绵看完了,又递回去。
连芸表情不解,“买你的东西,难道不要钱?”
“之前那些足以,再说这东西你在玉佩之后才给我,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都盘包浆了,跟着你挺长时间了吧?”姜知绵道。
连芸垂眸,去看手中那串佛珠。
的确,这串佛珠跟了她好些年了。
“留着吧,我对这东西也没什么兴趣,之前的玉佩就很值钱了,够你好几年的生活费呢。”姜知绵道。
她把衣服整齐叠在床头,继而起身,“你换衣服吧,我去给你热饭。”
要想让连芸早点好起来,上药治疗必不可少,而伙食上的营养也必须要跟上才行。
总在山上吃些野菜和生肉,谈什么营养,没得寄生虫病,就算是好事了。
她去灶房给连芸热饭菜,正好是撞见迟墨寒在收拾那头鹿。
没错,就是连芸用长矛扎中的那只鹿。
下山的时候,连芸说要带上,可她没法处理,这事情,就只能落在迟墨寒身上了。
只见阳光下闪着光的匕首在鹿身上游走,很快,那头鹿的骨肉就很清晰的分离出来了。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墨寒解鹿。
不错不错。
而姜知绵更在意的点,是迟墨寒分解的动作十分顺畅漂亮。
这样一双手,要是放在现代去,那就是妥妥的妇产科大夫的手啊!
为什么是妇产科大夫?
因为妇产科大夫要做剖腹产手术,孕妇的肚子一剖就是八层,没有这么娴熟和精湛的技术,能行吗?
不过,说起剖腹产,她以后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呢?
生一个还是两个呢?
一时间,姜知绵陷入了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