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绵不禁想起白与乐说的,甄县令和贾老爷之间的故事。
这其中提到,甄县令有个娘亲。
“你娘被贾老爷胁迫了?”姜知绵猜测道。
没想到一猜一个准。
甄县令七尺男儿,此刻身形佝偻跪在地上,像是蜷成团的骨头架子似的,衣服上都凸出骨头印来了。
“对不起小郡主,我不是故意要纵容我家兄长的,我也是没办法,他说如果我不照做的话,我娘亲就会死……”
“怎么回事,和我仔细说说。”姜知绵问道。
甄县令擦了把眼泪,声音颤颤的开口,“我和我家兄长,原本是一家人,不过他是嫡出,我是庶出……”
“两年前的故事我都知道了,那时候你不是已经发了通告,说和贾老爷断绝了兄弟关系吗,怎么现在又为他所用了?”姜知绵让他挑重点。
总说些重复的故事,没意思的。
“三个月前,我家兄长说家里生意做不下去了,他可能要去别的地方做生意,所以临走之前找我吃顿饭,我没多想就答应了,谁知道他送给我娘的东西有毒,让我娘给病倒了。
我本来想把他给抓起来的,但是他说如果他不好过,就不给我娘解药。
我去很多地方给我娘看过大夫,都说治不了,所以我只能答应他的条件。”
说到最后,甄县令哭得泣不成声,“我从小就是我娘带大的,家里头苛刻我们两个的东西,全靠着我娘做点刺绣和变卖嫁妆换钱填肚子,好不容易我有点出息了,我不想让她还没享福就离世啊。”
“你娘在哪儿呢?”姜知绵问道。
甄县令一时忘了哭,“我娘在……床上。”
“我是问你在什么地方,你说床上,到处都是床,我上哪儿去找?”姜知绵差点被气笑了。
“在后院呢,我这就带小郡主去!”甄县令赶紧带路。
绕过前头的小花园,就到了后院,那是一处种满花草的地方,还有一个小秋千。
初晨阳光还算温柔,照得到处都暖暖的。
就有猫儿悠闲躺在秋千上舔毛,秋千微微晃悠,它却稳若磐石,照旧舔毛。
姜知绵很喜欢这只脸圆圆的奶牛猫,伸手去摸了一下,这才和甄县令进屋。
刚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一点都不像是病人的房间。
“我娘说,屋子里头有生气,人心情就能愉悦,病也好得快一些。”甄县令说道。
姜知绵看向窗户上的那盆栀子花,“没错,心情愉悦,病的确能好得快一点。”
只可惜甄县令的娘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光是靠着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痊愈的。
想要好,只能解毒。
姜知绵抬步,缓缓的走到了床边去,躺在床上的女人形容枯槁,并且全身的皮肤都呈现青紫色,眼窝深陷。
若不是那胸口还在微弱的上下起伏,整个人也就和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我娘已经躺了很久了,开始还能吃下很多东西,到现在每天只能喝点米汤,兄长说,倘若解决了小郡主你,就给我娘解药,否则再拖的话,他也救不了了。”
“用不着他,这个毒,我能治。”姜知绵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