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嗯。”
还真的和季节有关啊。
坐在落地窗边的牧黎夜点了点头,他的背后是大片金灿灿的六月阳光,那隐藏在口罩下的唇,应该是笑了的,宋迟暮不过浅浅的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的被那样的目光吸引了进去,夏天金灿灿的阳光全部落进男人温柔的目光里,那眼里隐藏不住的温柔,像是一汪盛满阳光的泉水,那样的温馨,温暖,这样的画面,怎么能不让宋迟暮为之一颤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下午浅浅的交谈,宋迟暮具体已经不记得两个人聊了些什么,只是一直很清晰的记着牧黎夜低头看着雪球的那一幕,那副在脑海里挥之不出的温柔画卷,清晰的映在了她的脑海里。
他抚摸雪球的脑袋,举手投足间的温柔细腻,那不是用一只猫做道具就可以表现出来的,只有发自内心的欢喜,才能有那样动人的一面。牧黎夜,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我让你带来的故事大纲带了么?”
宋迟暮还在心里羡慕雪球有牧黎夜那么好的主人呢,听到牧黎夜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宋迟暮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果然让带大纲来就是为了监督她写稿子呢,她猜的没错,不过宋迟暮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啊,她马上拍了拍脑袋:
“啊,大纲,着急来看你,我忘记带了。”
“哦。”牧黎夜应了一声,看着那女生眼里隐藏不住的笑意,那隐藏在口罩下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是吗,还好我昨晚已经了解过一遍你的故事了,你跟我来书房,我们好好谈谈。”
宋迟暮脸上的侥幸和得意顿时僵死在脸上,她这是在做什么啊,明明知道牧黎夜现在是她的责编,她还敢来看他,有后悔药可吃么,来一瓶草莓味的后悔药好不好?
☆、第二十三章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宋迟暮乖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俨然一副等着老师批评的学生样。
牧黎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夹,看到牧黎夜把文件夹翻开,宋迟暮好奇的凑过去,原来是一份大纲,那是宋迟暮一开始和西柚签合同的时候发给西柚的初版大纲,牧黎夜还真是尽责,这都想到要弄一份自己备着,这种被一个责编区别对待的感觉,莫名让宋迟暮压力山大,而且牧黎夜又是带病催稿,这工作态度简直想点10086个赞啊。
“我昨天在看了你的故事,所以现在,是写到这里就不想写了?”
“嗯,我现在觉得后面的情节有些不合理,所以就一直卡在这里没继续写下去了。”宋迟暮实话实说,从笔筒里拿出一只红色的碳素笔在面前的大纲上勾了几下:“这些情节都是比较符合原人设性格而设定的,可是现在……我觉得太过平庸了。”
好的故事,缺少了好的情节,写出来不过是个只有骨架而没有血肉的故事,所以现在宋迟暮在意的,是她为故事里人物安排的情节不好,这才一直没有动笔。
“所以,你要不要换个写作环境和心境,在这里动笔写一章试一试?”
听到牧黎夜说这样的话,宋迟暮难道还要来一句我在你的监督下写不出来这种话么,当然只好点头答应了啊,牧黎夜还真是敬业啊,生病了竟然还在想着要催她稿子的这件事情,果然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啊?
“需要笔记本吗?”牧黎夜用视线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宋迟暮摇了摇头:“我比较习惯先写一遍在纸张上。”
牧黎夜已经从书桌上的小抽屉里掏出一叠信纸:
“信纸用的惯么?”
宋迟暮那一分钟只想说,用不惯能不写么?她真的好想撒腿就跑啊,但是看牧黎夜戴着口罩坐在自己旁边,眼里全是认真和严厉,她就不敢有谈条件的勇气了,再者,编辑大人这个身份在宋迟暮的概念里,就是前辈一样的存在,她怎么敢反抗啊。
宋迟暮咬着笔帽,眉头都快扭成麻花状了,嘤嘤嘤,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写个毛线啊。
“那个,牧责编,你看着我,我压力大啊,我写不出来……”
宋迟暮可怜巴巴的转过去,愁眉苦脸的看着牧黎夜,牧黎夜沉默了半响,看到那姑娘在他面前皱起的眉头,无可奈何的扬了扬嘴角,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这眉头在皱下去,可以放一只铅笔了。”牧黎夜起身,临走时嘱咐道:“那我把笔记本拿出去办公了,以三千字为目标,写完之后记得来阳台找我,我在阳台。”
“嗯嗯嗯嗯。”
宋迟暮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目送牧黎夜关上书房的门之后,宋迟暮趴在桌子上终于得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看一眼面前这个装饰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书房,宋迟暮偷偷走过去,抬手把书房的门从里面反锁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柜里翻书去了,虽然麻麻经常告诉她在别人的家里一定要规矩,懂礼貌,但是她不过是拿一本书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宋迟暮打开书柜,手指在书籍上游走,眼睛一亮,看到一本有意思的书《了不起的盖茨比》,宋迟暮拿起来翻了翻,就像小时候去书店一样,直接靠在落地窗前就开始看起来了。
写文瓶颈这种事情,宋迟暮一直觉得越在意就越写不出来,不如先放松放松,虽然在城海的那一个星期她已经够放松的了……
懒癌患者宋迟暮投入到小说里的世界之后,就完全把牧责编的吩咐抛到了脑后,照样该沉迷其中就沉迷其中,该神游天外就神游天外,直到宋迟暮觉得屁股已经麻木的时候,这才惊觉时间应该不早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宋迟暮心如死灰的看了看桌子上一个字也没沾上的信签纸……
她能跑么?
宋迟暮的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是藤蔓一样的滋长开来,她是谁啊,她凭什么就一定要听牧黎夜的话啊,牧黎夜是谁啊,凭什么她就那么害怕他啊(╯‵□′)╯︵┻━┻
走起,果断走起!!!
想到这里,宋迟暮放下《了不起的盖茨比》轻手轻脚的打开书房的门探出半个头去,屋子里很安静,果然牧黎夜没在客厅,房子大了也不见得就好,一个人住的时候肯定要被吓死吧,还好她聪明睿智,牧黎夜说自己在阳台,还好阳台有纱帘隔着,他应该看不到她的,说走就走,宋迟暮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背包,垫着脚尖,轻手轻脚的挪到了门口,换了鞋子,抬手开门:
阿列,是谁把门从里面锁死了——(╯‵□′)╯︵┻━┻
宋迟暮抬起脚放在门上拉了几下,这门可真是结实啊,竟然纹丝不动,这么好的防盗门她都想安利单身居住的姑娘们来一扇了。
嘤嘤嘤……
宋迟暮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举手投降,算了,牧黎夜的智商果然不是盖的,为什么会算计到她会逃跑啊,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钥匙才对啊。她刚刚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招来牧黎夜,说到底牧黎夜是在忙些什么啊?
宋迟暮返回客厅,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彼时刚好是正午,阳光有些*辣的,还挺刺眼的。阳台是半开放式的,左边的一角放满了绿色的植被,一株茂盛的常青藤正捶挂在上方,浓密的叶子捶下来,微风徐徐,扬起一片绿意。
右上角则是一方榻榻米,榻榻米旁边就是一个摇椅,牧黎夜正躺在上面睡觉呢。
如此良辰美景,她在奋笔疾书,而他竟然躺在摇椅上,抱着猫咪睡大觉,这简直太不公平了吧。
宋迟暮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着闭着眼睛,手里抱着雪球的牧黎夜,围着牧黎夜的身上找了一圈宋迟暮也没找到钥匙的踪迹,宋迟暮把目光落到牧黎夜带着的口罩上,她突然想起谢安辰说的那句话:
“千万不要揭开牧黎夜的口罩。”
此时,宋迟暮完全把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丢到脑后了,她咽了咽唾沫,抬手在牧黎夜面前晃晃,发现牧黎夜没什么反应之后,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慢慢的靠近牧黎夜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