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别耍你的小聪明,以为自己是将帅之才,别人猜不着你的心思,和你离婚是一定的,去当主任也是一定的,你管不到…。”
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节奏似曾相识,桂花已经闻到一种她所熟悉的亲切的气味,她去开门,儿子何大山一身银装素服扑进来了,抱住她:“妈妈,”抬头看着何老五,“爸爸,你们辛苦了!”
大山泪如雨下,佘桂花一脸泪花,何老五站在那里,父亲对儿子的深情,永远是那样的默不作声,心里是山一样的爱,桂花说:“你回来也不告诉一声妈,妈好做些准备。”
“妈,我就怕你们破费,买这买那,因此不告诉你!”桂花擦泪转身就要出门,被儿子拉住手,“妈,我喜欢吃素的,我自己去买。我们一块儿上街,还有爸爸!”
桂花回头虎了一眼何老五,他正在抽出茶几抽屉拿他存放的钱。
“你爸这两天出彩了,你想不到这两天做了什么事?”大山心有灵犀,看母亲的神态,眼角有泪水,就知道这是反话,说:“我爸谨慎多虑,做事公道,三思而行,如果出头露面,不顾个人脸面,家庭颜值,一定是为大伙的事。”
“哈哈,知父者,莫若儿。你看看,儿子比你了解我,本来是你石叔、牛叔亲自出面,是我揽过来的,桂花,你不要去新大雅当什么主任,他们骗你呢!新大雅在哪里?我想也有可能是皮包公司,也有可能所谓的新大雅,是子虚乌有。
不过,东山再起,倒是有可能,弋有才做了富海诗的副总经理,他可以赎回国风的老大雅。大山,你代叔失踪了几个星期了,现在还没有音信。”
大山问:“在哪里失踪?”何老五说:“是在国风书院,同时丢失的五菱现在也没有找到!”大山说:“爸爸妈妈,你们上街随便买些就行了,我们上法律课时,在一个有名的派出所实习过,我去看看。”
何老五说:“你是学历史的,也扯上了法律。”
“爸爸,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人,现在,文科兼修理科、理科兼修文科的,不少。这叫跨学科穿越,用处很大的,多一门专业课,多一条就业之路,多一条财路,何乐不为?”
山子一阵风跑去了,桂花被儿子一搅和,脑子也清楚了许多,这死鬼还真的有点歪门邪道,平时书没有白看。
夫妻俩知道儿子是考虑家庭经济情况,才说吃素,但是,世上所有的父母心是一样的,宁肯自己不吃,也要给子女吃,宁肯自己不穿,给子女穿。
平时,他俩很少吃鱼、吃肉,为了供儿子上学,他们把唯一的公房卖掉了,但因为本公司的房产没有上市,不许职工随便抬价卖出,他家的公房只卖了五万,还不够大山一年的学杂费。
大雅破产、何老五、桂花相继失业,这就是北大高材生何大山家庭的现实。
他们也像代时兴一样怀念那个伟大的时代,是因为这个时代给了他们工作、免费分给了他们的房子,免费给他们医疗,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代,他们的子女也不会忘,他们和父母亲同样受过苦。
何大山骑了他父亲的破自行车,在那废矿石间的小路穿游,他在北京时出门常骑微信车,这里也有,要出这废弃之地,在向下的公路边。
无独有偶,刚进厂门,碰见了也去国风书院的刘夷。大山比刘夷大几岁,上大学前就认识,曾经相约一起到戈壁滩上放风筝,大山喜欢放黑鹰,刘夷喜欢蓝蜻蜓。
见到她,大山喊:“夷子,认识我吗?等我。”刘夷站住,她的眼睛神采奕奕,“北大才子,大山,你回来了啦?”她站住等他,待他走近了,她迎了上去。
此时阳历十一月下旬,天气还在回暖,天上灰云滚动,大山走前去,见她穿着天蓝色工作服,头上扎着两个鲜艳的蝴蝶结,前刘海上的几咎头发在风中舞动,黑眸子一闪一亮,好个灵气英发的大姑娘。
大山两手握住她两个手腕,仔细端详不住,“稍瘦一点,过两年,你一定是个杰出的美人!”
夷子小嘴一瞥说:“你也会奉承了?你知道,我不爱听的。你到国风来什么事?”
大山向书院的方向望去,神情凝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代叔出事了,我过来看看,心里难过,他是我爸曾经的好朋友。你呢,也上书院?”
刘夷说:“老宋让我过去帮忙,登记书籍。出事的地方我也看过多次,没有找到什么。出事以后,代经理的手机一直关着。
如果龚二虎拿着,他至少要打开一两次,可是昨晚老柳还说,开始到现在,没有打开过。那辆五菱车,也没有出现过。”
“你经常见公安?”刘夷说:“他们暗中保护我,因为我带代经理儿子代华。经理失踪以后,他父亲气得住院,后来去世了。丧事刚完,祁姐也病了,我还在带小华,下班后接他,上班前送他。”
他们边说边往前走,大山说;“我已经毕业了,决定回到这里创业,暂时还没有一个好的项目,代华让我来接送几天。你一个姑娘家的,不便。我和他以前关系就不错,代经理上我家,常带上他。”
刘夷说:“不必了,山子,我家的学习环境比你家好些,现在不能耽误的是他的学习,代经理妈、哥、姐都来了,要等案子破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