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野火(2 / 2)

代经理笑着走去与公孙龙握手:“大伯,你有这么个女儿真叫人高兴,我们感谢你。”欧阳竹过来,她带着纱巾,没有裹着脸,只包着头发,刘夷说:“我娘,这里的。”

代经理也和她握手,欧阳竹叫他们都进去,何大山见了代经理,叫代哥。还有杜秋、红梅见了刘夷像亲姐妹一样热情,有说不完的话,杜秋的娘听到公孙龙转告的电话,看到飞机就过来了。

彼此见面了,刘夷带着何大山、代经理、柳叶眉等出后门看后院,后院里一排红枣树,两边栏杆围着,是空空的骆驼粪和骆驼毛绒的场地,公孙龙的100多头骆驼在戈壁滩上,这里留下二三匹是有病的,还有一头猪,在一边土墙的坑里走来走去,找东西吃。

原来这里中间低洼,土壁是填平低洼裁挖出来的,刘夷说:“我爹养了40多只羊,这两天回来准备给产小驼的母骆驼挤奶,羊都在房后的棚子里,这几天吃去年剩下的干苜蓿草。”

因为这时已经是新春的五六月份,骆驼场里也长出了青草秧子,公孙龙和杜秋后面跟上来,公孙龙叫杜秋,“秋伢子,你给我叫你叔三墙来帮我宰羊来。”

“嗯个(好的),大爹。”

公孙龙说:“你走的慢点,伤好了?”

“嗯个…”

“大伯,你不用客气,我们明天就要走,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公孙龙说:“正在烧开水,准备泡羊。你们屋里坐,先吃一点。”

他们就走回屋里,“大伯,你的骆驼放在戈壁滩上会不会跑掉?”

公孙龙说:“骆驼喜欢群的,放在哪里放心的很,就怕有人偷,去年被偷了两头。”

“古书上说熊掌、驼蹄贵,不知现在怎样?”

公孙龙说:“现在驼蹄也有人收,4—50元一只,听说在餐馆很贵,大酒店4—5百元一个菜。”

“大伯,驼毛、驼绒,他们来收,你们一般多少钱卖出?”

他们进屋后,有靠在炕上,也有坐在矮桌旁的矮凳上,腾格里人习惯于矮凳矮桌,和南方人的高凳子高桌不同的,代经理是上海人,灵敏地感觉出来。

公孙龙说:“驼绒,7—80元一斤,驼毛100元左右,给这里毛纺厂驼绒最多50元1斤,驼毛70元。现在好了,毛纺厂烧了,大块人心。”

可是刘夷心里不快,她在这里的任务不能完成,她想起了自己被驼奶救活,“大哥,我的生命是爹和娘给我喂驼奶救活的,我觉得驼奶很有营养价值,特别对生命垂危的人,有特殊的疗效。这里有商机,驼绒冬服市场上少见。”

代经理说:“夷子有商业头脑,驼奶、驼毛、驼绒服是个好的开发项目,我回去可以和老板商议一下,现在烧了…”

刘夷说:“经理的意思,就不要收购他们的烂摊子了?我想不会烧的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吧?机器大概还可以用吧?”

欧阳竹和红梅已经把面和好,刘夷撸起袖子搓面,宰羊的三墙进来看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公孙龙领他去宰羊,代经理、柳叶眉他们出去看。

果然,羊圈里四五十只绵羊、五六只山羊,公孙龙挑了只“戒羊”(童子身羊),突然抓住它羊角,扭转倒地,杜秋两手各抓一个羊脚,就提溜到外面长凳子子上,放下滴羊血的大碗,一把尖刀刺进要害,血泄流下来,羊,咩。咩…,咩的叫声越来越弱,马上仍进一个水缸里。

三墙倒进一桶冒气的开水。柳叶眉对屠夫说:“大哥,山羊不扒皮?”屠夫说:“一般度扒皮,一张皮,一百多块钱,今儿例外,”他看一看公孙龙说:“老哥让你们吃好,不扒了。带皮羊肉,现在买不到!”

他挥动一杆是食指粗、一米长的钢筋,在水缸里捣鼓、翻弄山羊,有时候抓住一条腿翻,烫手哈哈气。

一阵汽车声音,李干的蓝宝马又来了,停在直升飞机的前面。李干看见公孙龙:“龙叔啊,你怎么宰羊了,真的不上我家了?”

公孙龙带理不带理的说:“你家门槛高,跨不进去啊。”

其余的,屠夫朝他笑一下,杜秋没有理他,柳叶眉不认识他,代经理也不认识他,只看了一眼。

李干就进门叫刘夷,她在厨房炒菜,红梅和欧阳竹正在拉面,锅底下烧着木柴。因为人多,她们把撑好的面挂在面杆上,刘夷盛出菜在盘子里,正要出去叫他们去吃饭,李二公子就进来了。

“你们放下吧,都去我那里,红梅姐,你也去。”欧阳竹说:“对不住了,来了那么多客人,我们走不了。”

刘夷对李干笑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我更走不了,改日再来。”李干问:“何大山呢?”欧阳竹说:“在大堂里和飞行员下棋。”李干看这里的确走不开,就叫他们明天下午去,还有几个城里亲戚后天走,可以一起招待,你们去。

欧阳竹说:“不必再等了,就当我们来了。我再问问,烧的这样?损失大不大?”李干说:“主要烧了仓库,所有的羊毛、驼绒、驼毛都烧了,所有的羊毛衫、驼毛衫、驼绒服都烧了,派出所的侦探长说:是浇了汽油烧的,损失初步估计1000万,纺织车间也烧着了,有的纺机织机不能用了。”

李干回头就走了,这里开始开饭,刘夷叫他们进来吃饭,除了洋葱炒肉、蒜苗炒鸡蛋、土豆丝炒白菜等几大盘,刘夷还给他们捡来她泡的花菜和腌的沙葱。酒是腾格里老白干泡的锁阳、马蛇子酒,公孙龙说是壮阳去风湿的。

屠夫杜三墙已经用拔毛铁卷刮子给羊拔光了毛,吹足了气,挂在了三脚杨木架上,三墙匆匆喝了两杯,去开膛弄下水。何大山、老秦来的较晚,喊了几次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