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紫紫夫人再约云千秋去桃花潭,云千秋坐3号地铁赴约,他手里握着一只金鸟,在车上捋捋它的毛,对它说:“你听话,不要乱飞。”
这鸟瞳上有一金圈,它侧着脸好像在听他说话,千秋的俊容映在它的眸子里,千秋就觉得它是个人,它是能够听懂他说话的,比如他说:“你飞。”
它就从他手里或胳膊上飞向天空,千秋向云里喊一声:“你来。”它就飞下来落在手里、肩上。他有一根竹竿、一根树枝,有时随身带。
下车后,走过透明玻璃的车站走廊,下一个一个站梯,再走几步,就到了桃花潭边,云千秋就放了金鸟,“你去吧,不要走远。”金鸟是否听懂,无须考证,但它就在天空转圈、或在附近的树上鸣叫,声音尖利却是事实。
他们相约张旭《桃花溪》诗碑前见面。潭就是浐河的一部分,中有桃花岛,云千秋是第一次来桃花潭,好在,从车站到诗碑不远,有十分钟也就到了。
千秋这次来的很早,而约在《桃花溪》的诗碑下,根据邵雍《梅花易数》事物兴衰、成败都有定数、或暗示,他预感到他和她的爱情,只能像陶潜《桃花源记》一样虚幻,云千秋想:“桃花,桃花运,都是指艳遇、艳福,这首诗就是我们爱情的一个隐喻。”
到这一步,千秋已经明白紫紫嫣红的情意,但命运、缘分云千秋认为是冥冥之中已经框定、天定的,谁也没法改变,这就是走近紫紫夫人时,云千秋的心态,这束缚了他的手脚。
紫紫夫人还是比他来得早,已经用手机照了诗碑:“《桃花溪》,隐隐飞桥隔夜烟,石矶西边问渔船。桃花近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碑下有木制的长椅,紫紫夫人坐在了椅子上,看手机拍摄的镜头和诗,看桃花潭水一碧如洗,想这里便是石矶西边问渔船处?不过,眼前不在桃花溪边,是在浐河边,有巨石突在河边芦苇间,桃花岛就在浐河(潭)里。
此时也不在三月,近端午节了,河边芦苇摇曳,是有一座桥,飞架浐河,吻接桃花岛。紫紫夫人想起烟花三月来踏青,潭边一簇一簇的桃花,似粉红的彩霞。桃花岛上,桃花灼灼。
紫紫夫人站起来,她看见云千秋下河边台阶,从河边休闲亭廊走来,她迎上去,想扑上去搂住他说:“我想你。”但她没有,只是向他走去,“云哥哥。。。”
她向他挥手示意,脸色也像桃花潭水一样明朗,笑容就是桃花的盛开,他俩走近、再走近,“谢谢你能来!”她说,眼里含着泪花,“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云哥哥说:“谢谢你垂青,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情,现在知道了。”他俩同时伸出手来,云哥哥感到手在发麻、发热,紫紫夫人心在跳,她热烈的目光看着他,希冀立即的暴风骤雨。
他脸色红润,阳气十足,穿着藏青色西服,系金利来金边领带,她握住他手不放,他不敢越那关键的一步,她知道,这一步艰难,任何人不会轻易迈出,一旦迈出,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