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随着晓令完成一项又一项的考核,晓年悬着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地回落。

直到三天一过,听高随回报说简家二少爷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晓年才有胃口吃饭。

考校的结果半月方出,晓年趁着惯例回简府的日子,看了看已经得到师傅允许、暂时搬回去休息几天的晓令。

这段时间太阳不烈,晓令却明显晒黑了不少,而且身上的肌肉也有了线条,让晓年羡慕地捏来捏去,结果被堂弟抓住了手,再作乱不得。

晓年看着弟弟,发现对方脸上的线条不知不觉也刚毅了许多,若是让他将此时的晓令与数月前的他相比,那真是判若两人。

“既然你跟你师父已经讨论过,觉得应当没有大问题,那就开始往后看吧,咱们这只是第一步呢。”

晓年感觉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上竟然已经长了茧子,心里突然冒出了些心疼:“我听你说,再过两天,就算结果还没出来,你都要回去王府外院,这一次咱们住那儿就不是一个月或者三个月的事,而是住整整三年,你……”

变成小麦色的简晓令摸了摸晓年的头:“没事,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我受得住!而且在师父身边,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三年都不一定够呢。等我武功盖世了,到时候谁都别想欺负你们。”

因为骨子里住着一个大人,哪怕晓年已经早没有对方高大了,但他心里还是当晓令是孩子。

这两个月堂弟飞快地成长,让他又骄傲,又惆怅。

“好,我等着你武功盖世……”希望那时候他们都能各有所成,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让祖父,叔父叔母,还有未出世的小宝宝,过上安逸的生活。

……

自简晓令回简家又回来,到后来他的名字出现在武秀才的张榜名单上,期间煜亲王多次亲自或者委托蒋长史,“善意”提示简大夫,该是时候收拾好东西,搬到主院去了。

那时候天气还不至于冷到冰封大地,于是简大夫左磨蹭右磨蹭,找了不少借口延期,最后终于在一个午后,开始打包行李。

小虎崽被端坐在正房椅子上亲自当“监工”的某人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吓得炸毛,时不时扒在门槛上,从屋外往屋里张望。

一开始它们还有些紧张为什么晓年开始清东西——这在它们看来,是哥哥又要远行的意思。

不过后来当晓年表示他不是出门,而且会带着小虎崽一起搬,它们才放松了下来。

不过小家伙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搬到“大家伙”的地盘去。

“那里比较暖和,这样冬天的时候宝贝就不会冷了。”晓年耐心解释。

“嗷呜嗷呜~”乖乖用小爪爪扒拉晓年的手,让他摸摸自己身上的绒毛,表示自己和崽崽一点都不怕冷。

晓年:“……”看看,这么小的毛球都不怕冷,某个大毛球竟然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住怕冷!

但是不给小家伙解释清楚,它们也不会安静,所以晓年捏着乖乖的小爪子在自己身上碰了碰:“乖乖有毛毛不怕冷,但哥哥没有啊。”

小虎崽歪着头,似乎明白了晓年的意思,于是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向他——哥哥没有毛毛,太可怜了!

其实让晓年决定还是搬到刘煜院子里住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药庐里的那些“药油”。

温度太低的时候,精油就会凝固结晶——这对于精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把东西都藏到空间的实验室里显然是不现实的,总在暗室燃炭,实在不安全,所以搬到屋子里没有明火的主院,确实更好。

在他们顺利搬到主院之后,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晓年抱着小虎崽站在围廊下,觉得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得冷。

第51章 暖炉

晓年的药庐有两个药童,一名苍术,一名决明,都是蒋长史从煜王府暗卫营收养的孤儿中挑选出来的。

他们跟着简大夫,就不再继续学武,而一心一意待在简大夫身边,平常就是帮他处理药庐的杂务、看管苗圃的草药,也能跟他学些医理。

秋狩回来之后,晓年决定收苍术和决明做徒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喝上了师父茶。

徒弟和侍从的差别就在于,徒弟就不能只时不时教些皮毛了,而要系统地教授他们知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晓年大不了他们十岁,但却是为师者如父,责任重大。

入冬以后,苗圃只剩下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和灌丛,除了要给植株“保暖”,还要防止下雪会压倒草药,所以虽然没有建温塘,但苗圃这边还是搭了架子。

决明在廊下等着,时不时往外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个人远远走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对方人都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就心急地问道。

苍术点点头,回答他:“放心,晚枫院那边还有人在看着,我刚刚过去,跟着一起把架子上的积雪给除了。”

决明闻言松了一口气——昨夜的那场雪实在太大了,他生怕苗圃那边出问题。

今天一大早,苍术就去晚枫院那边了,他当然也想跟着一起去,结果被苍术给劝阻了。

对方说积雪太厚,路不好走,而且一个人足够了,所以让决明先在屋里等他回来。

决明看了一眼苍术湿漉漉的头发和外衫,原本还想埋怨“带我一起去还能给你搭个手”,话都到嘴边了,想到对方整整去了一个时辰、肯定很累了,最后还是给咽了下去。

苍术跟他从被暗卫营收养就一直在一起,哪里看不出决明的欲言又止,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他笑道:“快进去吧,帮我把头擦一下,都是雪水。”

决明一听,立刻有了精神,转身就往屋里跑,不一会儿就取了巾子来,身手利落地往苍术的头上一罩,然后够着一阵乱揉。

苍术被盖住了头,什么都看不到了,但耳畔有熟悉的声音,那是决明在念叨,听着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这是决明的习惯,他小时候感到害怕、紧张,就会自己跟自己说话。

长大以后,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苍术陪着,本来没那么多害怕的时候了,但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时不时就会这样念上一段,像个念经的小和尚一样。

若你仔细去听,就会发现其实他说的内容都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有时候甚至是把内经的一段默念下来,然后不断重复。

苍术见他这样,就知道决明还在想苗圃的事情,于是低头问他:“今日师父要考校功课,你都背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