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仁儿里嗡嗡嗡的,姜云衢一个劲地朝着姜妙这边望,显然骑虎难下。
姜妙顺势“抽泣”两声,眼泪汪汪地问姜云衢,“大哥,你不想替我伸冤吗?”
伸冤?
他想现在就去死!
姜云衢终于体会到了上次姜明山被姜妙坑时那种满肚子火无处发泄的憋闷和难受。
坐在肖彻左侧的汉子,才听说要闹上公堂,已经吓得酒杯都落到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地离开席位,跪到肖彻面前,脸上早没了先前进来时的那股气魄,狼狈犹如丧家之犬,“厂公,厂公饶命,小人……小人其实跟这位姑娘半点关系都没有,小人也不认识她,今日之举,纯属是受人指使,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厂公放我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一边说,一边磕头,脑门在地板上撞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反转,众人再次:“……”
合着他们等了半天“东厂督主霸占他人妇”的丑闻,就等了个寂寞?
“放肆!”李承鸣忍无可忍,“连东厂的瓷儿都敢碰,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
汉子满心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供出傅经纬和姜云衢。
不供,今儿死的就是自己。
供了,他肯定会被那二人秋后算账。
横竖都是个死。
他考虑过后,选择前者供出那二人,至少自己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回厂公。”汉子浑身发抖,战战兢兢道:“指使小人的是……”
“我要公了!”姜云衢突然出声,打断了汉子的话,看向顺天府尹,拱手道,“还望大人为我妹妹主持公道。”
肖彻意味深长地看了姜云衢一眼,“既然姜翰林要公了,那么劳烦赵府尹回衙门走一走程序。”
赵府尹忙冲着肖彻拱手,恭敬道:“厂公言重了,这是本官分内之事,应当的。”
说着就让自己的人进来,把汉子押走,他也跟着离开了肖府准备回衙门审案。
姜云衢暂时缓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傅经纬道:“接下来,就看世子爷的了。”
傅经纬僵笑着,“本世子的人不会让他活着到顺天府,只是,今儿这事,你又给我办砸了。”
姜云衢抿唇,无话可说。
他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直到眼睁睁看着肖彻用云淡风轻的态度,三言两语就扭转局势把他逼得进退两难,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对手。
这不仅仅是实力上的悬殊,还是智力上的碾压。
凭他们现在,压根就不可能斗得过肖彻,还想凭着一个花钱雇来的庄稼汉就让肖彻身败名裂?
姜云衢不知该骂傅经纬天真还是有病。
闹剧演完,寿宴也接近了尾声,待会儿还有助兴安排,宾客们都将前往西院校场。
傅经纬骑不了马射不了箭,不愿多待,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姜云衢忙跟上。
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肖彻的声音缓缓从后方传来。
“姜翰林不必想着把妹妹带回家了,从今往后,肖府便是她的家。”
这句话,更像是对在场的所有人宣告,从今往后,姜妙便是肖府的女主人,任何人敢再质疑,就跟先前大闹的汉子一个下场,甚至更惨。
想看笑话的那部分人脸上齐齐僵了僵,随后提心吊胆地走出前厅去往校场。
老爷子坐了半天,又喝了酒,有些乏了,懒得再去校场凑热闹,由冯公公送回德荣堂。
半道上,冯公公开口问,“今儿宴席上的事,老爷子没什么要说的吗?”
老爷子听出他指的姜妙,冷呵一声,“若是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彻儿将来还怎么成就大业?他这些年把自己束缚得太紧,性子越发沉闷了,难得碰到个中意的,随他去吧。”
冯公公说:“老奴还以为您会担心东厂的名声。”
老爷子问他,“东厂什么时候有过名声?”
冯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