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安慰了姜柔一番,起身拎着食盒去厨房取晚饭,结果到的时候,发现后厨那边只给她们主仆留了一盘白菜炒肉、干煸豆角和一碗水煮豆腐。
青梅瞧着这堪比下人吃的饭食,愣了愣,问厨娘,“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是海棠院的。”
那往日对她们恭敬有加殷勤讨好的厨娘绷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冷冷一哼,“夫人刚吩咐下来,少夫人受了伤,见不得油腥,打今儿起改吃素。”
青梅瞪大了眼,“夫人怎么可能让我家姑娘改吃素?”
要知道在这之前,即便是养病期间,二姑娘也是每日一盏必不可少的牛乳燕窝,吃食上就更讲究了,每道菜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食材,全照着姑娘的口味做,生怕哪里不得她喜欢,也正因如此,姑娘这段时日的气色才会越来越好。
但现在,夫人竟然让底下人改了姑娘的吃食,没有牛乳燕窝也便罢了,这白菜炒肉、干煸豆角和水煮豆腐是什么鬼?尤其那水煮豆腐,汤色一点都不清亮,汤面儿上还飘着一层泛黑点的油渍,一看便知是刷锅水煮出来的。
青梅气得脸都青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这是人吃的吗?”
负责烧灶的婆子闻言,狠狠“呸”了一声,“连个蛋都不会下,还成天要吃香喝辣,哪来的脸?”
这一句更是堵得青梅哑口无言。
厨娘冷冷笑着,“想吃好的?自个儿掏银子。”
……
姜柔哭了那么久,肚子早饿了,便歪在小榻上等着。
不多会儿,外头传来脚步声,正是青梅,她进来后便气恼地一把将食盒扔在桌上,食盒是空的,里头什么也没有。
姜柔蹙眉,不解地看着她。
青梅怒道:“厨房那几个老货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以前咱们海棠院风光时,个个恨不得倒贴银钱给姑娘做吃食,现在好了,一个个仗着正院那边拉踩姑娘,说什么夫人吩咐的,姑娘受了伤不宜沾荤腥,打今儿起改吃素,可那饭菜连下人吃的都不如,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还有,她们还说,给姑娘调理身子的那些药,往后都不会再有了。”
什么!婆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克扣她的吃食和药材?
姜柔说不了话,气得胸口发闷小脸难看。
她一旦调理不好,将来就怀不上,婆婆这是想让秦家断子绝孙吗?
哦不,并没有断子绝孙,西厢房里还住着个小孽种,那是秦显的骨肉,秦家的后嗣。
原来当初婆婆一眼相中她来接盘把孽种接回家,还真是为了防着她不会生!
想到自己原本能嫁入更富贵的人家当豪门夫人,结果却被秦家骗婚过来当成猪狗对待,姜柔就说不出的恨。
恨当初姚氏和姜妙劝她的时候没好好说明白,她们一定早就得知真相了,偏偏不告诉她,只是一个劲地说秦显这不好那不好,明知她是个倔的,别人越不让,她就越要一头扎进去,她们还不好好拦着。
一个个都在害她!
尤其是姜妙,她今儿不过是认错人多说了两句而已,那贱人凭什么就撺掇着肖督主派人暗中动手脚弄翻她的马车毁她容貌!
“怎么办啊姑娘?”青梅跟着姜柔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咽得下厨房给安排的清汤寡水,当下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年头,只有银钱才能使得鬼推磨。
姜柔恨恨咬着牙,起身去妆匣里把自己的钱袋取来,从里头摸了几角碎银给青梅,意在让她拿着去厨房添几个菜。
青梅接过银子,一转身跑了出去。
……
姜家这头,刘婉姝从淮阳长公主府回来后就躺在罗汉榻上,整个人闷闷不乐。
姜云衢从翰林院回来便第一时间来了梧桐院,得见小娇妻饭不吃水不喝,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他半蹲下身,替她拨了拨发丝,轻声问,“怎么了?”
刘婉姝听到声音,冷哼道:“你那个妹妹欺人太甚,我刚下马车,她就踩我裙子给我难堪,我讨厌她,讨厌死了!”
“哪个妹妹?”姜云衢问。
据他所知,太子妃的生辰宴姜妙和姜柔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