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他自然不能在此刻说给双儿听,不然定是一场争吵。
甄兮闻言淡笑:“是么。”
俨然一副敷衍的模样,也看不出是不信,还是不在意。
唐靖并未深究,他看到经书后危机感大涨,此刻只想打消岑双出家的念头罢了。
“翎儿也很想念你。”他说着走近甄兮,在昏黄的灯光下,年近三十的他风度翩翩,别有一番成熟韵味,只见他伸手过来要揽甄兮的腰,嘴上低柔道,“我也很想你。”
甄兮见了他的动作,身子往后一退便避开了他的手,同时冷眼看着他。
如今她就是个对赵王彻底失望,已不打算再对他有任何好脸色的赵王妃,这样的举动,并不突兀。
虽说她至今也不知道赵王妃和赵王的关系如何,也不知赵王妃是因为什么被赶到了皇觉寺,但目前从赵王的反应来看,他并没有起疑。
唐靖见甄兮躲闪,脸色黑了一瞬,但想到最近两回来她的态度,又觉得不算意外。
他叹道:“双儿,你我数年夫妻,我对你的情,你又岂会不知?我让你来将皇觉寺,也是为你好。若你做的事被人宣扬了出去,你要如何做人?”
他漆黑深邃的双眸望着甄兮,眼底似乎出藏着万千情意:“双儿,我与翎儿都在王府等你呢,你如何忍心丢下我们?明日便跟我回府吧。”
因为认定了岑双是打算出家为尼,他连认错一事也不提了,只想先将人哄回去。
甄兮微微垂眸,掩下眼中藏着的讽刺,淡淡道:“我不回去。”
一番深情却只得来个冷淡的拒绝,唐靖的心同他的面色一道沉了下去。
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白日见到的那个护国公家的少年,虽说那时未见二人有什么交流,可若是他们私底下有了来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赵王:本王绿了?
女主:没绿。
男主:绿了。
赵王:???!!
☆、以死明志
唐靖从未想过自己的王府中会出现这种丑事。
首先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他的女人, 看上其他男人的可能性极小,其次, 王府又不是普通后宅,人员进出十分严格,想要偷人,寻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都难。
这皇觉寺毕竟是个都是僧人的寺庙, 他将岑双送来时只想过她什么时候会认错,从未想过她竟还敢偷人, 还是个比她小那么多的男孩!
唐靖胸腔中一时间充满了被欺骗背叛的恼怒, 怪不得本该兴高采烈随他回去的岑双却两次都不肯跟自己回去, 是啊, 在王府哪有在皇觉寺来得畅快,不必担心被他察觉?
但他没有将自己察觉到的事说出来,只是先前的温声细语都不再,他冷冷地抓着甄兮的手腕道:“你是赵王妃,没有一直待在皇觉寺的道理,明日你必须跟我回去!”
甄兮蹙了蹙眉, 手腕上的力量让她明白自己挣脱不了,她便也不费那个力气, 只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唐靖道:“你送我来时征求过我的同意了么?你不高兴时将我送来,高兴时又将我接回去?你把我当什么了?”
唐靖一怔,随即更恼怒了:“强词夺理!若非你做了错事,本王何必将你送来此处?”
“呵, 我早说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甄兮针锋相对道,“先前说我不认错便永不让我回去的又是谁?”
见甄兮脸上满是嘲讽之意,唐靖面色微变。他当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她这样顶撞自己,让他十分恼火。
唐靖嘴角噙着冷笑,眼里淬着寒冰似的:“想必上回我说了这话后,你高兴得睡不着觉了吧?你们俩是几时勾搭上的,嗯?在皇觉寺之前,还是之后?”
甄兮眸光微动,她不知道唐靖怎么会发现她和怀安来往,在他来之后,他们明明没再接触。
可若说他早就监视着她,发现了她与怀安的来往又不太合理,那样他在发现的时候便会赶来了,这事关男人尊严和子嗣问题,他不可能拖延,且他今日来之时的表现也看不出他是察觉了什么。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因为她屡次拒绝后产生了联想。
所有的想法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甄兮望着近处男人英俊的面容,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反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王爷,我真没想到,您竟还有这样的喜好……”
唐靖一怔,却听甄兮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上赶着给自己罗织绿帽。”
绿帽的说法在这个架空时代早就有了,甄兮自然不怕他听不懂。
唐靖听明白甄兮的话之后,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岑氏,你还以为你做得隐秘?天下没不透风的墙,你做得出,便别指望永远将旁人蒙在鼓里!”他斥道。
甄兮却只是冷眼看他,半点不见心虚。
赵王妃早死了,当然没有对不起赵王,而她是甄兮,对赵王没有忠贞的义务,自然也没有对不起他。
她甚至不屑去解释什么,她想,这应当是作为赵王妃的骄傲。
唐靖见甄兮理直气壮地与自己对视,确实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头惊慌地叫道:“王爷,走水了!”
唐靖皱眉,也顾不上太多,没松开甄兮,直接抓着她走出屋子。
外头不少人都出来了,但看天空,看不出哪儿着了火。
唐靖看向自己的随从:“怎么回事?”
离他最近的小厮连忙说:“回王爷,外头不知何处走水了,这呼喊声一直传到了此处,却不知究竟是哪儿,想来并不大,很快就会扑灭了。”
唐靖依然死死抓着甄兮的手腕,她挣了下没挣脱,便也随他去了,只略微仰头看向院外天空。
外头确实有人在喊走水了,可问题是,看不到烟和火,便不知何处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