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露也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前后离开。
开车往家里走的路上,因为堵车,程露时不时就要停一下。在无聊之际把头转向窗外,想活动一下脖子。
旁边的那辆车的后车窗落下了一半,她眼睛扫过的时候,看到车里的人仰头靠在座椅上,眼泪流了一脸,坐着的人却没有抬手去擦。
“到家了吗,宋起?”程露拿起手机给对方发了消息。
旁边车里的人听到了手机响,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用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打字。
“刚到家坐下,外边起风了,还挺冷。”
“看车窗外!”程露一条消息又发了过去。
车里坐着的人慌忙扭头,对上了程露温柔的目光,她用手抹了抹脸,和前面的司机说了声,就打开车门朝对面走去。
宋起又见到了程露,也不认生,两人聊了两句她就打开了话匣子,和程露说了在她离开餐厅后的事情。
程露听着宋起说自己是怎么把对方骂的抬不起头,而且还在走的时候还把柠檬水直接倒在了对面那人头上,看他那几根可怜的头发黏成一缕的样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还是满脸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样。
话说出来很轻松,但宋起心里的难受应该是真的。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程露特地绕了路,给后座的人买了一份芒果慕斯。
宋起一脸夸张的说露姐你是第一个送了我礼物却不睡我的人。程露听完,看了看对方那白花花的胸口,吓的对方赶紧和自己道别,接着捂住胸口跑进了黑漆漆的楼道口。
程露回到家,想了想还是给宋起打过去电话,让她换个小区住。一个漂亮还晚归的女生,住那么破旧的居民楼,晚上回家太危险。
对方那边沉默了好久,程露以为是信号不好,正准备挂了电话发消息联系,就听到宋起有些难过的说这是她爸走的时候留给她的房子,所以她想住在这里陪着他,她要是搬走,等到爸爸想回来看她的时候,就找不着她了。
宗汀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程露在床上打着电话,自己都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发现。
“聊什么那么专注。”宗汀拍了下趴着的人的屁股,吓的她一激灵。
程露和电话那边的人匆匆道别后,手还在胸口放着,嘴里小声重复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和谁打电话,这么认真?”宗汀问.
“宋起。”程露说了个名字,本以为对方不认识,却没想到宗汀停下了正拨弄头发的手,问两人是怎么聊上的。
听完程露的讲述,宗汀皱了下眉头,和程露说了对方的家底。
宋起父亲是个官职不小的官员,平时做事手段强硬得罪了不少人。
前年他手里的一个项目出了事,死了不少人,官方机构立案调查后,还没来及把人带回去,就接到报警电话说宋父在家里喝药自杀了,报警人是宋起。
而她的妈妈一知道家里出事,拿走所有的钱,自己跑了,只留给女儿一个空壳子房子。
虽然头号嫌疑人物宋父死了,但这事上边的大领导却没想轻易揭过,下了死命令要查到底,最后摘了一群人的乌纱帽。
那些被牵扯到却勉强保住了自己官位的人,就开始针对宋起,只不过打了几个电话,就逼得她大学没读完就退了学。
没了大学毕业证,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赚钱机会,日子自然过很窘迫。
这时就有人起了歪心思,趁机把宋起骗去陪酒,最后害的她差点被强奸。
那个骗宋起去酒局应酬的人,是她一个叫了十几年的叔叔。
酒醒后的宋起冲到他家里,拎起桌子上的花瓶给那人开了瓢,因为对方自觉理亏,也没敢报警,这事也就这么揭了过去。
和程露说完,他抽回自己被捏疼的手,拍拍坐着的人的脑袋,告诉她一个人有一个的命。别人再心疼也没用,有些坎必须得一个人过。
看坐着的人脸色还是很差,宗汀只能换了个轻松地话题,但对方敷衍了他几句,就不再接话。
等到两人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程露有些愧疚的和身边躺着的人说,她本以为宋起是贪慕虚荣,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在努力活下去。
第二天程露又去了画展,到了中午,宋起打电话问她在哪里,说要来请自己吃饭,以此作为芒果慕斯的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