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扬笑了,“要不,咱俩真戏真做算了,挑个日子把婚结掉,别干活了,我让你吃香喝辣。”
初宁撑着小脑瓜,歪着头看他,“吃香喝辣就不必了,把你这块表给我就成。”
冯子扬手腕上,是一块定制版的积家。
初宁作垂涎欲滴状,还逼真地舔了舔嘴唇。
他竟单手解扣,大方一摘,就这么扔到她怀里,“拿去。”
初宁无语,不太乐意了,“你这大方的毛病真要改改了啊,人家激你两句就上道儿,迟早有天散尽家财。”
“没事儿,散尽了你养我。反正咱俩是未婚夫妻。”
“臭不要脸。”
“哈哈哈。”
初宁的自愈能力还不错,看她一张笑脸又没事人一样了,冯子扬也暗暗放了心。或许,她今晚情绪失控的原因,真的没有他猜测的那一项。
初宁回到家后,特意滴了几滴精油泡了个澡。热气蒸腾,香薰撩人,她坐在浴缸里把自己放空。她想起迎璟,想起他和唐耀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场景,想起那句“我们已经聊过很多次”的话。
其实在过去,订单被撬墙角也不是没有过。除了背后怨骂一顿,调低对方公司的信用评级,更甚者拉入黑名单,也就不了了之。
初宁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平常心。
人往高处走,再平常不过的道理。何况是这种学生团队,在遇到挫折后,突然被明耀科创这样的行业巨头抛出橄榄枝,傻子才放弃。
初宁掐了掐眉心,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小白眼儿狼。
这个澡蒸得她快晕倒,才慢吞吞地起来穿衣服。
热气过后,浑身慵懒,初宁随便套了件大t恤,长度刚遮过臀部,下面光溜溜的两条腿又长又白。她把头发吹得半干,去厨房倒水喝维生素,又瞅见垃圾篓半满,便将垃圾袋系了个结,拎去门外丢掉。
刚拉开门——
“啊!”初宁吓得将垃圾袋往门口砸。
那儿坐着一个人!
一声闷响,那人伸手挡了把,垃圾袋“咻”的撞到墙上,一袋子的纸屑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纵然如此,他头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落了几张废纸团。
双眼无辜,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初宁。
“……”初宁有恨骂不出,“你怎么来了?”
迎璟抓了把头发,倒是学会了先认错,“来跟你道歉。”
他俩,一个蹲着,一个站着,换做平时也没什么,但是此刻……初宁穿的是t恤裙,这个姿势真的不太合适。
气氛半尴不尬,她浑身不自在。
最后松口,“进来吧。”
迎璟听话地站起,他表情龇了一下,揉了揉发麻的腿。初宁看到了,问:“等了多久?”
老实答:“看着你上楼的。”
她上冯子扬的车,他就打车跟在后头,直到现在。
初宁默了默,心想,是该好好谈谈了。
进屋,这一次,迎璟不像之前几次那么随意,他很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初宁给他倒了杯水,轻轻搁他面前。然后抽了把椅子,坐在桌子对面。两个人呈对立面,她椅子略高,这是优势,容易形成压迫感。
初宁不吐不快,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迎璟:“我没有。”
“没有什么?”她打断,“你想择良木,你想选高枝,无可厚非。但你必须让我知道,我白天要忙公司的事,闲下来的时间全用来对付这个项目。当然,这是我的本分,我应该做的。但,咱俩磨合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以不可以……稍微体谅我一点?”
初宁敞开天窗说亮话,不是个忍气吞声受委屈的人,“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筛选投资人,陪他们应酬,冷脸白眼都受着,没事儿,我不怕,因为我身后有你,我们两个,是紧紧连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迎璟沉默,只垂在腿间的手,极细微地颤抖。
初宁别过头,缓了缓情绪,又正视他:“不管我们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合作,或者说再见面,我还是想给你提个醒——成功的捷径看起来有很多,但真正能走到最后的,一定是务实、勤勉、真诚。别的,都是镜花水月,等价交换。”
她说得很含蓄,但心里又堵着一口气,膈应得厉害。
初宁压重语气,竟有点不能自制地说出梗在心里的那个名字,“翟敏,翟总……有的东西,你要了,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最后这句,她声音渐低,神色端正。
迎璟始终看着她,眸色如点墨,散开来,瞳孔变暗。
“行,你跟我就事论事,那我们就有一说一。”
迎璟被她一席话搅得心海泛浪,声音也不免拔高,直接问:“你也说,我们两个磨合了这么久,这么久的结果,就是你相信我出卖色相、出卖肉体,当个小白脸去陪翟总上床?”
他这么直白,倒让初宁语噎了。
迎璟极轻地呵了一声,“你宁愿相信一个i纸袋,也不愿意相信我。说到底,咱们都有错,你不能单方面的责怪我。”
“第二,今儿个你撞见我与唐总在一块。是,我承认,我没有首先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但你问过我没有,了解过前因后果没?——你没有。”迎璟异常平静,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你总怪我不理解你,不体谅你的难处,你总用看小孩儿的态度来看待我——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他停住,平静的表象已经有点维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