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这话问出来,他自己也不信,因为这个法愚就算可以打听清楚他的婚姻与官途历程,却绝对打听不到他的红颜情史与家族情况。何况,这大和尚真要是布局那么深远的话,他要骗多少钱才能抵过之前的付出呢?而只是算卦他又能骗到几个钱?
法愚听了他的质问,脸色不变,摇头道:“实不相瞒啊施主,我今天是来到贵市第一天,施主你也是我不由自主想为你算命的第一人,我没时间也没闲心去打听什么。再说,我算都能算得出来,又何必费力气去打听?你不要小看我哦。”
李睿不敢不信了,老老实实地道:“大师,我刚才诈你了,我老婆确实刚怀孕,一个月多点了,可她养得挺好的,平时上班也不累,身体素质也不差,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小产呢?另外签子上还能预示出小产这种小细节来吗?”法愚叹道:“卦语上当然没写,但解卦时会解出来。解曰:好花芳菲,一夕结籽,西风吹落,翌年结双。这话很好理解,你能听懂,我就不解释了。”
李睿紧皱眉头,打心里不愿意相信他这番话的真实性,可又忍不住的疑神疑鬼,忽的心念一动,他算出来的会不会是董婕妤为自己流产的那个孩子啊?毕竟婕妤也算是自己的老婆呢。不过,听他之前话里的意思,小产的那个女人是自己正式的老婆,那除去青曼外也没别人了,而且婕妤是流产,并非小产,还是要着落在青曼头上,嘶……不会吧?想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傻掉了。
法愚见他痴痴不语,手伸到宽大的僧袍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古香古色的线装簿子。
法愚洪钟一般的声音随后响起:“既然算得还准,施主,随喜一下吧!”
李睿傻呆呆的将簿子翻开,发现前面六七页已经写满了,定睛一看数目,便知大事不妙。上面每个人的卦资,不是三千,就是五千,几万几万的都是小意思,想从里面找个三位数的,连翻了几篇都看不到一个,靠啊,这是真的假的啊,是法愚做的假账糊弄人的,还是真有这么多冤大头随喜了这么多?
李睿抬眼看向法愚,法愚表情风轻云淡的望着路上行人,似乎完全不关心他随喜多少。李睿想了想,摸出钱包,打开一看,里面百元票子没有几张了,在里面数了数,还剩八张,剩下都是零钱,零钱当然不能用在这里,想了想,咬咬牙,拿起笔来,在簿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面写了八零零三个阿拉伯数字,心想,这大和尚虽然算得乱七八糟的,不过还是很准的,这八百块就当是赠他的一个缘法吧。
李睿刚填写完数字,还没来得及放下笔,法愚的声音再次响起:“施主,你这等身份,这点钱如何拿得出手?”李睿憨厚的笑着说:“我就是一平头百姓,有什么身份?这点钱已经是我小半个月的工资了。”法愚淡淡一笑,道:“平头百姓,有渣打银行的白金卡?”
李睿“嚯”的一声把钱包封死藏到了身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胖和尚,如同白日见鬼一般,心说好嘛,敢情这秃驴什么都懂啊,连渣打银行的白金卡他都认识。他钱包里面确实有张渣打银行的白金卡,就是之前刘安妮赠给的那张,刚才打开钱包的时候,这张卡露出了小半张,可尽管如此,这秃驴一眼就能看个清楚分明并且认出来,可想而知,他的阅历该有多深。
李睿又是惊叹又是好笑,敬畏的看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说今天可算碰到神人了,这一辈子也只碰到这么一个,好嘛,要不是他话语里时不时的透出点红尘市侩的味道来,真要以为他是观世音菩萨下凡点化自己来了。
法愚淡淡的说:“贫僧曾经给渣打银行华北大区的总经理看过一卦,他对我非常感激,就赠给我一张白金卡。你以为出家人就没见识了吗?”李睿算是彻底服了他,苦笑道:“好吧,法愚大师,我算是服了你了,五体投地的服。这样吧,你说我该出多少钱,你说个数目。”法愚说:“随便随便。”
李睿苦笑,道:“我是随便了啊,可你不愿意。”法愚平淡的说:“随便也要跟你的身份相匹配。”李睿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身份。这样,大师,你看着办吧,你觉得我该随喜多少?”法愚看他一眼,道:“好,我帮你改下,但是这不是我要你交的,是你自己愿意给的。”李睿哈哈笑道:“好,好,是我自愿的。”心里暗骂,这不他妈整个一冤大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