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两只手抓住墓碑的上半截,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兄……”
九良子看到张凡这模样,想要上去劝解一下,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水月心给扯住了。
水月心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女人,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张凡早就知道翠云山的线索,为什么没有早早来,她心里也清楚。
水月心对张凡也做过一番调查,对他的过去虽然不能说是了如指掌吧,但是也知道个大概。在爷爷莫名其妙的失踪以后,张凡真的是吃了好多苦,日子过的很难很难,能够坚持到在江州市里发迹,是真的很不容易。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打扰他。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看客就好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个大男人嚎啕大哭的样子真的挺难看的,但是不管是水月心还是九良子都没有任何要去嘲笑张凡的想法。
他们都知道,爷爷是张凡唯一的亲人,甚至就连九良子也从张半仙口中得知张凡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而现在,唯一可以让他毫无顾忌诉苦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道长,请问你这里有白布吗?”
水月心想去上前劝慰张凡一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最后,她还是走到了九良子身边,低声询问了起来。
“哦,有,其实,我都给师兄准备好了,当初大师爷说师兄迟早会找来这里的时候贫道就知道,迟早要有这么一出。”九良子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走回到赤云观里,过了没多一会儿,他就捧着一套白色的孝服从道观里走了出来,胳膊上,还挂着几根白色的布条。
“女施主,现在,还是等会儿?”
九良子拿着那套东西走到水月心身边,低声问道。虽然他从大师爷云隐子口中听到了很多张凡的事情,可是终究没有跟张凡接触过,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把孝服给他。
“等等吧,先让他哭痛快了再说。”
水月心说着,从九良子的胳膊上拿下来一条白布袋子,系在了自己的头上。
“女施主,你和我师兄……”
孝带子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带的,头上绑着这个,那必然是死者的家属才行。
“就快是了,他就这么一个最后的亲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带一下。”
水月心说完,看着其他的几个坟头,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她发现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几个坟头和石碑,除了赵一寿那个时间稍微靠前点之外,剩下三个坟头看起来是同时弄起来的。
这问题就很大了,张凡的爷爷是九良子师爷辈儿的,年纪不小了,俩师爷辈儿的同时驾鹤归西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九良子的师父是怎么回事?他师父今年也就四五十岁吧,为什么会和两位师爷一起埋了?
“九良子,你师父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水月心把九良子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额,女施主,你问这个干嘛啊?大师爷,大师爷说了,不让我说的。”
九良子颇为忌惮的看了张凡那边一眼,这才低声对水月心说道。
“不让你说?为什么?”
水月心眉头一皱,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应该是怕……”
“说!怎么回事!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九良子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炸雷一般的喝问,回头一看,张凡红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师兄,你你你你你怎么听到的?”
九良子被吓了一跳,他和水月心说话的声音都特别的小,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张凡的耳音居然这么好,隔着大老远的都能听到他们的低语。
“我在问你话,到底什么事情不能让我听到?是不是我爷爷的死有什么蹊跷!”
张凡牙关紧咬,说话的时候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眼神中的冷意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打哆嗦。
“张凡,你别这样,冷静点。”
水月心抱着张凡的一条胳膊,柔声劝慰,她看得出来,张凡受的打击有点大,以至于精神有点癫狂了。尤其是听到刚刚他们说的那些话,想让他平静下来恐怕不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