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回忆。
回到这里,张凡除了看看乡亲们,最想要的,就是找找曾经的那些回忆。
张凡用脚在乱草丛中踢了几脚,硬是从里面找出了一块磨盘,然后蹲在磨盘边上开始把手里那把生锈的镰刀一下下的在上面磨了起来。
施逸萱和司机小张就那么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张凡生长的环境带给了他们一种难以名状的震撼。
“噌噌噌噌”随着张凡的摩擦,锈迹斑斑的镰刀在磨盘上磨出了串串的火星,用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把那把镰刀磨成了勉强能用的样子,然后一把抓住身边干枯的蒿草,割了下去。
“主人,要不,我帮你吧。”
施逸萱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不,或者说并不是应该做什么,而是要做点什么才能融入到这个环境之中。
“你的小身板,就乖乖的在一边看吧,如果站着累了,就到车上去坐坐,这些粗活,不是你们城里姑娘做的来的。”
张凡一边说,一边把大把被割下来的蒿草丢在身后。
施逸萱听了张凡的话,抿了抿嘴唇,却并没有像张凡说的那样去车上坐着,而是默默的走到张凡身后,把他丢在地上的蒿草抱起来,往院子外面送。司机小张见到这情景,也连忙上来帮忙。
张凡见他们这么做,倒也没有说什么,太过客气,反倒会显得大家生分。
以张凡现在的修为,其实想要把这一院子的草拔干净,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可是他硬是一刀一刀的足足割了半个小时,当最后一把蒿草割干净后,张凡也不由得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回头看去,同样满头大汗的施逸萱此时正眉头微皱一只手捂着胸口靠在破烂的土坯墙上喘着粗气,浑然不顾那散碎的黄土会弄脏她那件浅粉色的风衣。
“你这丫头。”
张凡放下了手中的镰刀走到了施逸萱身边,一根手指点在了她领口处露出的那点肌肤之上。
“跟你说了好好歇着,不要胡闹,还非要过来凑热闹,又难受了吧?”
“嘿嘿,我没事的,主人。”
一开始的时候,这么喊张凡,施逸萱觉得好羞,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奴隶似的。不过现在喊得多了,反而越来越顺口了。她能感觉得到,有一股暖流从张凡的指尖涌入了自己的身体,胸口那种憋闷的感觉顿时就减轻了很多,施逸萱不自觉的抬起手捏住了张凡的衣角。而在捏住之后,她又有点害怕。
发病时的气闷经常会让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而这个男人却好像是由绝望组成的无尽黑暗中唯一一个能救赎她的掌灯人。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施逸萱真的很想扑进他的怀里不出来了。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水总的男人。一旦自己那么做了,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被公司辞退,永远的离开他的身边,然后病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公司员工,有些界限,她是不能逾越的。
“喂,你们是什么人?跑到老张家院子里干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问话声。院子里的三个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花布棉袄的农村妇女。两只手相互插在袖管里,正有点警惕的看着他们三个。
“周婶?是我呀周婶!我是小凡。”
看清这中年妇女的样貌,张凡的眼睛就是明亮,这不正是邻居家的周婶吗?
“你,你是小凡?”
周婶上下打量了张凡几眼,又回头看了看门口的那辆面包车,最后又扭过头来仔细在张凡脸上看了好久,一抹喜色从她的眼底泛了出来。
“哎呀,还真是小凡吗?我还以为你们老张家爷孙俩走了都不回来了呢。我说小子啊,你这是在城里赚到钱了,回来看周婶来了。”
确认是张凡无疑,周婶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一边说话还一边挤眉弄眼的朝着施逸萱那边使眼色,显然是在问张凡这姑娘是什么人。
“嘿嘿,周婶,我在外面闯荡了好几年了,还能一点儿小钱都没有啊。这不过年了吗?回来看看周婶儿,周叔还好吧?我现在老想吃周婶包的饺子了。”
“你叔还能有啥不好的?还是那老样子,一天到晚就想着喝两口。来来,先到婶子的家里坐坐,你们家这房子这么久没打扫,不能住人了,嗯,中午在婶家吃个饭,下午在打扫房子。”
周婶说着,拽着张凡的衣服就要往自己家里拽。当年爷爷走了以后,周婶可没少照顾张凡,现在看到他小子回来了,也是高兴地紧,不过拽了一下,周婶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