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我煮了鱼片粥给你,今天特意多放了一些海带,会比较鲜。”
张凡躺在那张简陋的木榻上,呆呆的望着头顶的木质天花板,正在出神。距离他醒来已经有三天时间了。这三天,张凡觉得比自己的一生还要漫长。
关于自己的事情,他是真的想知道,可是他却又不敢去想。因为只要一思考,他的脑袋就好像针扎一样,疼得坐立不安。张凡甚至感觉有一股子火气正在胸口中酝酿。让然想要砸点什么来发·泄。
渔妹端着一碗粥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几天,海上一直有风浪,不能出海打鱼,也不能去别的地方买其他的东西。所以这几天渔妹都是煮鱼片粥给张凡吃的。
当然,张凡并不是抱怨说吃的有多么单调。事实上,作为一个陌生人,渔妹肯这样照顾他,张凡已经非常的感激了。
“这风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好在我看你这几天的样子恢复的还算不错。估计医院是用不上去了。等风浪小了我去给你买点猪肉和鸡肉回来。先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去想别的事情。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张子川这个名字其实挺好听的。”
渔妹一边用勺子喂张凡吃着粥,一天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话。
“你确定我是叫张子川吗?”
张凡吃了一口粥,然后很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渔妹。
“应该是吧。当时你身上就那么一张被水泡得模模糊糊的单据,我也是很勉强才认出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的。不过那不重要了。名字什么的无非就是一个代号。不管你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还是其他什么,你就是你不是吗?不用想太多。”
渔妹耸了耸肩,安慰着张凡。她知道记忆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失去了记忆,那不就等于死过一次了吗?
“啊,谢谢你。海上的风浪还没有停啊?你阿爹又出去喝酒了?”
张凡点了点头,表示渔妹的话他听了进去。
打从他醒来开始,窗外能看到的天就一直是乌漆嘛黑的。渔妹的阿爹,是一个很老实的渔夫,他让张凡喊他鱼叔就行。还是那句话,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没有必要深究,人家怎么说,张凡也就怎么喊。
海岛上的渔民,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可言。这风浪一起来啊,也就是凑在一起喝喝酒扯扯淡什么的。鱼叔这几天每天都会出去,喝到半夜才回来。不过还好,鱼叔是个酒品挺好的人,喝多了也不会闹事儿,只是回家倒头就睡。
不过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凡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了鱼叔的醉话。好吧,也可能是梦话。怎么说呢?呜咽的好像是在和谁哭诉一般。而那哭诉的内容,张凡还真的听清楚了,是在说自己没用,不能给渔妹找个好婆家之类的。
其实这倒是也挺正常的。这本来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渔妹真的是个挺好的姑娘,性子纯良,勤劳能干,但是她的那张脸实在是让男人很难提起兴趣来,哪怕是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也没法弥补那满是脓痘的脸带来的恶劣印象。
“嗯,中午就去了。阿爹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也就喝喝酒吧,挺好的。省的他又为我的事情发愁。”
渔妹说着,无奈的耸了耸肩。她也很清楚,她的终身大事已经成了鱼叔的心病,只要闲下来鱼叔就会去瞎琢磨。
“可别让鱼叔喝坏了身体。你人这么好,以后一定会有人喜欢你的。”
张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渔妹了。
“我已经习惯了,脸上这些东西从小就有,去医院看,医生也没办法,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大不了就是一个人过一辈子呗。我跟你说啊,这几天村子里面都有人在传,我从海上捡了一个野男人回来了。打算把那野男人强占了呢。”
不知道渔妹是真的内心强大到了那个地步还是别的什么,提到这个话题之后,她不但没有沮丧,反而自嘲的开起了玩笑。张凡听了这话,除了尴尬的笑了笑外,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渔妹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咣当”一声,好像是门板撞击到什么地方后发出的声音。张凡和渔妹都被这一声撞击弄得愣了一下,渔妹家里就只有父女两个人而已。
鱼叔出去喝酒了,现在这点天刚黑,应该不会回来。就算会,鱼叔也不会这么开门的,他哪怕喝的再多,开门也是小心翼翼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们穷的就只剩下这房子和那条渔船了,还不对它们好一点?
“你等着,我去看看。”
渔妹说着把粥碗放在桌上,就想起身出去查看。可是他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见到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那男人看起来40多岁应该也是个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汉子,身材很是魁梧。拍了一双眼珠子有点泛红,嘴角歪斜,浑身带着酒气。显然也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