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还是看不下去玉倾雪那个难受的样子,无花以自己的手为梳子,一点一点顺着玉倾雪的头发。到了这个时候,湿漉漉的小奶猫才终于被安抚,不多时候便在佛门弟子的手中发出柔软的咕噜声了。

玉倾雪舒服的快要睡着,可是却又有更加想要知道的事情。舒服了一阵之后终于狠下心来按住无花的手,玉倾雪正色道:“对了无花哥哥,上官飞燕怎样了?”

她的人查到了上官飞燕犯在了原随云手里,而无花哥哥却也接触过原随云。不相信这人什么也不会做,玉倾雪终归好奇那辱骂了她娘亲的女人的下场——有无花在,所以她才没有出手,因为玉倾雪知道,无花哥哥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的。

无花的手被玉倾雪按住,于是他便将手从她的脑袋上挪开,转而开始如同玩弄小猫肉垫一样的□□起玉倾雪的爪爪来。

听到玉倾雪的问话,无花垂眸,缓缓道:“阿弥陀佛,那位女施主命运如何,端看一人一念。”

何人?何念?

玉倾雪更加好奇,索性翻身而起,直接将无花困在了自己和软塌之间,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决不罢休的样子。

第二十四章 霜冷如冰。

无花被人压在了身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压在身下, 在这小姑娘的孩提时代,她便是霸道的占据着他胸口的位置, 每每和他睡在一处的时候,那小小的一团便总会霸道的用头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胸腔内跳动的声音才肯睡去的。

婴儿该最是熟悉母亲的心跳, 可惜母子之间, 出生即是别离。因此玉倾雪最是熟悉的心跳,竟是某位出家人的。

玉倾雪这一次如往常一般的将人推倒在了床上, 然后整个人倾身压了上去。她捻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无花的鼻端轻轻扫弄, 带来些微的痒意。

无花的眸色有了一瞬间的晦暗,但是终归只是捉住了玉倾雪作乱的手。他的眼中似乎有某种情绪涌现, 又恍若有一只野兽静静蛰伏。

玉倾雪近乎有一种被成年的野兽咬住了后颈的感觉——这是小奶猫的习性,一旦被人捏住了那一处, 再是张牙舞爪、调皮捣蛋的小兽都会乖巧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 无花只是轻轻的捏了捏玉倾雪的手腕,并没有如同上一次给她上药的时候那种近乎狎昵的亲密。

玉倾雪松了一口气,却转而觉得有些失落。

知道无花一向善于掌控人心, 可是玉倾雪却没有想到, 和自己相处的时候, 这人居然也会用上这种所谓“张弛”的小技巧。偏生她就是吃这一套, 每每都没出息的被他拿捏了。

无花不动声色的将怀里的人调整了一个姿态,而后就这样拥着她, 将上官飞燕的下场对玉倾雪一一道来。

“原随云的极乐楼里, 不多时日便会出现一个不起眼的拍品, 就是不知道那位女施主在他们眼中价值几何,值不值得他们付出代价将她带回去了。”

无花口口声声的说着“施主”,可是分明没有多少对佛祖的虔诚。他自有皈依之人,日后可能会是他家阿倾,不过现下却还是他自己——终归,不会是那座被人供奉的死物罢。

而无花没有必要告诉玉倾雪的是,那个“拍品”已经经过了处理。

无花劝诫过原随云行事不要太过,不要狠辣到和整个江湖为敌,因为比起和他们这些愚蠢的江湖人为敌,让他们不知不觉之中成为自己的棋子才是上策。原随云虽然对无花的伪善不屑一顾,但是终归将他的劝诫听了进去。

嗯,对于自己打不过的人说的话,原随云总也会听上一二的。

所以原随云按捺下了囚禁一些女子,缝上她们的眼皮,让她们成为人造的“蝙蝠”的这个极其容易招惹一些自认为正义的江湖人过来多管闲事的想法。不过原随云也并不是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那个上官飞燕,便是他研究如何将人的眼皮缝的仿佛没有睁开过的最好材料。

在上官飞燕的身上试验了十多种缝合方法之后,原随云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一种。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不紧不慢的根据上官飞燕的供述,给她的姘头们下了请帖。

上官飞燕已经全然被原随云吓傻了。是真的傻了,在原随云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之后,上官飞燕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

上官丹凤已经算是十分漂亮的女子了,而上官飞燕的美貌更甚她堂姐数倍。从小到大,上官飞燕仅仅凭借着自己的一张脸就在许多男子之中无往不利。在霍休的引诱和煽动之下,上官飞燕特地训练了声音,让她自信就是瞎子,自己也是可以让之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的。

上官飞燕针对声音的训练对于花满楼来说或许是有用的,但是对于原随云……他对上官飞燕的恶劣印象早就先入为主,在心中早就给她打上了“蠢女人”的标签,如今听这人居然敢变幻声音意图蛊惑自己,原随云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因此在上官飞燕被人重金买回去之前,原随云又对她好一番折磨,顺带附赠了不少“好料”。

什么会过渡到与之交合之人身上的蛊毒了,什么只会生出四肢没发育完全的怪物的□□了,什么会慢慢改变人的骨骼相貌,让人越发丑陋不堪的慢性之毒了,原随云简直是不要钱一般的全都往上官飞燕身上招呼。

无争山庄到底是屹立三百年的大家族,其中种种整人的手段,虽然无争山庄并不会轻易动用,但是却也不代表着他们半点不会。而能够让无争山庄世代相传的手段,想也知道随便是一个都足矣让上官飞燕喝一壶了的,用了这么多,她的余生未见阎罗,却已该知道炼狱的滋味了。

无花在江南和山西一来一回,算算时日,恐怕上官飞燕已经该被人拍走了。而从霍天青给他们递了帖子这种近乎是宣战的行为来看,这最后拍走上官飞燕的人,便应当是霍天青了。

玉倾雪也是极为聪明的姑娘,她虽然没有见过原随云,不过却也知道,但凡是身有残疾之人,像是花满楼那样内心全然无垢的君子才是异类,真正的常态便是——他们始终会背负着伤痛愤世前行。

所以这样的心性之下,上官飞燕若是能讨得什么好处去,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知道那个辱骂了自己娘亲的女人没有什么好下场,玉倾雪便也不愿意再在她的身上费什么心思,从无花的怀里扯出来那张霍天青的请帖撕碎,玉倾雪素手一扬将之扔了出去。

小姑娘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无花挑眉,悠悠问道:“阿倾要去做什么?”

“沐浴更衣,斋戒三日。”

每次杀人之前都要沐浴更衣,斋戒三日,这是西门吹雪的习惯,亦或说,这是他们娘亲的习惯,而他们兄妹二人,不过是耳濡目染罢了。只是西门吹雪和玉倾雪的成长环境不同,大多时候,玉倾雪所在的环境是不许她如此“矫情”的。但是一旦条件允许,玉倾雪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想来这姑娘在山西待了这样久,恐怕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也不准备再和是霍天青玩什么鸿门宴的把戏,而准备先去堵了霍休,回过头来再去收拾霍天青。无花明了玉倾雪的打算,他只是跟在玉倾雪的身后出了房门,也去花家的小厮那里叫了一桶热水。

玉倾雪只当这人也是淋了雨,虽有内力蒸干,但是到底是不舒服的,于是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孰不知无花和玉倾雪共处一室,半晌之后两个人还都叫了热水,这样的事情在旁人眼中是一件多么让人惊悚的事情。

陆小凤原本是来找玉倾雪喝酒的。

玉倾雪的那一张脸,就是她的身份的最好的证明。陆小凤自然不会冒昧的去问玉倾雪一句“你们爹是谁”,他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玉倾雪和西门吹雪的关系,而后者也毫不掩饰的回了他一句“自然是我大哥”。

意料之中的答案,而后的攀谈之中,陆小凤也终于知道了玉倾雪一见面就对他出手的原因,那便是他偷了人家小姑娘的酒。西门吹雪是滴酒不沾的,可是他偏生却酿的一手好酒,而这些酒,自然都是玉倾雪的。

这么一说陆小凤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最开始和西门吹雪相识,还真就是因为他偷了人家的酒。

陆小凤顿时有一种被人抓包的尴尬,也就顺势承诺日后若是自己遇见好酒,定然要给玉倾雪留一份的,这才算是将那大小姐哄好。

而这一次,陆小凤便是来寻玉倾雪喝酒的,却不想撞见这一幕,吓得陆小凤手里的酒坛子都要碎掉了。

无花何止心细如发,陆小凤这边呼吸错乱了这么一下,他自然有所差觉。知道这人惯看风月,恐怕是想歪了,不过大师不介意被人误会,自然也就不会解释。他只是看了一眼陆小凤,视线特地在陆小凤手中提着的酒坛子上扫了几眼,他这才不急不慢的说道:“既然施主来了,便烦请施主去寻一下楚留香,贫僧此来,是有些关于那位大金鹏王朝的事情要与几位讲。”

答应了要帮人讨回公道——不是什么痴人说梦一般的复国,而是揪出那想要谋害旧主之人,这会儿听见无花说有线索,陆小凤顿时神色一凛,将手中酒坛子往玉倾雪手里塞了塞,陆小凤也不多言,很快便去寻楚留香花满楼这些自己的小伙伴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