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外面的小桥流水，光是看着就觉得很有气氛。

但是黎旻没空欣赏这些，她被面前的柜子吸引住了。

全都是红木雕花柜子，柜子里按顺序放着展示品。

从最顶上的一排开始，一行四个，都是各种款式的手工皮包。

她看着第一个浅绿色的钱包，旁边摆着一个小牌子，刻着一行小字：制作于林达101层。放眼望过去，两个柜子，足足五十来个包，都有这样的小牌子。按着顺序，能明显看到技法在一点点进步。

她看了一会，发现一个问题，“每一款的颜色都不一样？”

“对。”

她吸了吸鼻子，“这里到底是咖啡馆还是收藏馆啊，林老板，拿自己做的歪歪扭扭的手工放这里给别人欣赏，你的心理素质真好啊。”

这么轻松带着点挑剔的语气，仿佛是在掩饰某种情绪。

林泽笙看着她，眼底是很深很深的颜色，“小旻，还记得我以前收购的一个皮装品牌吗？后来我改了logo，拿来给这些包用了。”收购是多么复杂的过程，最终不过轻飘飘一句，“给这些包用了”。

黎旻突然想起，以前在《乾隆来了》节目组，苏倩采访他时问过他几个问题。

黎旻看着每个包上面自己的卡通头像logo，咽了口口水，“我记得你上次说，收购这个品牌，是因为你曾经答应一个人的，会为ta单独做一个服装品牌，跟投资没什么关系。”

“是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

林泽笙眼底现出一丝柔和，“是我妈妈。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我一直没空忙这件事，后来在美国恰逢有一个机会，所以收购过来了。”

黎旻低着头轻声说：“这是你给你妈妈收购的，用我的头像做logo，这样好吗？”

“她肯定不会介意的。”林泽笙拉着她走到最后一个柜子面前。

黎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着他打开柜门，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真皮做的小盒子。

他不紧不慢地打开，里面居然躺着一枚翡翠戒指，晶莹剔透，仿佛在沉睡。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如同沉睡的美玉，“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昨天去老宅里拿了过来。”

黎旻想起以前的中文老师教她的一首词：

有玉聚生，流水磨研，万古涤荡，浑然天成。

她瞄了戒指好几眼，轻声嘟哝，“你什么意思啊。”

林泽笙没回答她，把戒指拿远看了看，似乎在鉴定品相，嘴里低低说道，“我曾经上了几次皮具师培训班，老师说得很对，每一件作品都有自己的灵魂，只要自己动手，都是限量版。”

“……”你上皮具班跟这戒指有啥关系啊喂！

“我做的包每一款都不重样。”说着，把戒指取了出来，戴在她左手上，跟先前的钻戒毗邻，顺便把旁边有点戴歪的钻戒也摆正，轻轻把手送到嘴边亲了亲，深邃的两眼看着她，“因为，你也是我的限量版。”

阳光透过古色古香的窗棂照进来，在这一室阳光里，两人仿佛要站到地老天荒。

黎旻这才听出来，背景音乐是《凤求凰》。

黎旻眨了眨眼睛，努力忍着鼻子一阵阵发酸，“林老师，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你说呢？”

她叹了口气，“可是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林泽笙眼角跳了跳，“什么？”

吸了吸鼻子，说：“我是说，今天来之前，你说我穿成这样会后悔，我确实有点后悔了。你好不容易求一次婚呢。上一次，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林泽笙：“……”

黎旻抚了抚两枚戒指，笑眯眯地，“好吧，那个赌我愿赌服输，下周我陪你去见你妈妈。”

林泽笙深深看着她，肚子里有太多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可是黎女神的好奇心很重，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题。

“林老师，你先前打开那个小盒子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戒指也是你手工做的呢。”

“……”

“你们林家是不是流行用两个戒指求婚啊？”

“什么？”

“我看到过你妹妹手上也戴了两枚戒指。”一枚钻戒，一枚翡翠。

林泽笙点点头，“可能是碰巧吧。”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当初程子浔跟林晓求婚时，确实也用了两个戒指。

《凤求凰》的音乐萦绕在耳边，仿佛有个声音从远古传来。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

是什么深邃了时光，迂回着过往？

一个月后，林老师的“皮具咖啡馆”正式开张那天，黎旻对外宣布暂时退出娱乐圈，与此同时，这段虽然只有两年却仿佛耗费了一生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