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清心痛难当,却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在梦里无数次怀念的怀抱的味道,忍不住泪水滂沱。
终于,她语气也跟着支离破碎:“对不起,欧阳,太晚了”
欧阳希莫啊,这么多年,我站在原地等你,你一次不曾回头。
我转身离去时,你抓着不放。
果真,人是至贱而无敌。
诗词里说的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未必!
暮然回首,那火,未必阑珊,那人,未必就在。谁又规定了谁,等谁一辈子?!切莫爱到深处转眼成殇成仇。人生,简单点,最好!
在她终于认命不再爱时他说的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唏嘘,却再也哄骗不了小女孩。
“欧阳,太晚了!”程若清的声音抽泣了一下,很快自持,她闭了闭眼。“珍重!我曾经的爱人!”
爱人,只是曾经。
说完,她转身朝外走去。
“这是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的低沉而关切的男声让程若清刹住了脚步,一抬头,看到杜奕潮站在门口,眼神淡淡地看着她,眼底有了悟,有怜惜。“清,怎么我一会儿不在就这样了?哭什么呢?”
说着,他走了过来,拿了一块手帕轻轻地扳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奕潮,没,没事!”程若清摇摇头,接过手帕,脸一红,有点尴尬,她从来不哭,这几日,哭了几次,父亲葬礼,今日又哭,还被杜奕潮看到,一把年纪了,再哭,真的挺尴尬的。
欧阳希莫看着门口站在一起温柔相拥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加大了手劲儿,只觉得心头那股恼怒更甚了,也更悲哀了!
真的晚了!
想当年,程若清就是这样的心情吧!只怕比自己更难受,因为到现在,他也不够爱她,却已经难受的很了,她当年那么爱自己,看着自己爱商如婉,又怎么受得了?
杜奕潮很是心疼程若清的落泪,柔声宽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了平和心态,方能长寿健康。你我以后的人生,就是平和心态,好好享受我们的人生,莫再为不相干的事而伤怀了!”
“嗯!”身体是大不如从前,她点点头。
杜奕潮这才抬头看向欧阳希莫:“欧阳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不及你风光!”欧阳希莫语调低沉,有点自嘲。
程若清见两人打招呼,小声对杜奕潮道:“我去看看花园里的花,灵波带孩子过来,我这几日没顾得上那丫头,那孩子我算是正式###第一次见,要去迎迎!”
“去吧!”杜奕潮目光柔和,送她出门,这才走到沙发前,很不客气地对欧阳希莫道:“坐吧,欧阳兄!”
他倒是把程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欧阳希莫有点咬牙,却是坐下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从香港回来,又来打扰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