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林朝英身旁一直搀扶他的中年妇女,另一个是林一诺,她叫唤的同时,已经扑在了林栋天身上。
见她如此,林朝英立刻收了手,“一诺,让开!”
“不让!”一诺倔强的护着林栋天,“爷爷,爸爸刚醒过来,你别再伤了他了,一诺就只剩下爸爸了。”
林朝英一股气就这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爸,这事还没有结论,说不定是警方搞错了,您先消消气,医生说了,您不能动气。”中年妇女赶忙劝道。
她是林默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林家大夫人。
“妇人之见!”林朝英脸上已被怒气熏红了脸,但不难发现他看林栋天眼神充满了悲伤,“这个畜生敢自尽,就说明警察没抓错人!”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点都不糊涂,他知道林家每个孩子的个性,长处,和缺点。
这个次子是比长子还让他骄傲和自豪的存在,从来都没有让他操心过,他更清楚他的脾性,说一就是一,不会转弯,有时也耿直的让他头疼,他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败坏了林家的名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儿子会杀人,还是三条人命。
起初他也不信,但林默说到他想自尽时,他就明白了,他的儿子真杀人了,否则不会用这种方法逃避责任。
想着,眼泪就从眼里落了下来。
“畜生!你这个畜生!你以为死了就能让林家没污点了,人在做,天在看,想我林家祖祖辈辈清白做人,就没出过一个像你这般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这就是赎罪了,你以为这就能让良心好过了!我呸!你看看一诺,她到现在还护着你,敬着你,你摸摸自己的心,你还能去死吗!?林家人敢做敢当……做了就是……做了……”他粗喘了一声,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踉跄的差点跌倒。
“爸!”林栋天着急的要从床上起来。
“爷爷!”
林一诺和林默手快的扶住他。
耄耋之年的老人,已泣不成声,满目悲怆的看着病床上的林栋天,这个儿子,他是救不了了啊,那么大的罪孽,要怎么来还。
但,林家的男人,绝不能徇私枉法!
他突然抓住林默的手,“阿默,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顾忌情分,爷爷不会怪你,这是你的职责,而我们林家也从来不会护短,但爷爷求你一件事,别让你二叔受太多苦,给他点脸面和尊严……”
这是他仅能为这个儿子做的了。
林默红了双眼,“我知道!爷爷,您放心!”
“爸!”林栋天也已泪雨纵横。
林朝英叹道,“你好自为之……”
言语到此,他不再不言语,“阿笑,我们走!”
阿笑是林家大夫人的名字。
他拄着拐杖在林大夫人的搀扶下,蹒跚的出了病房,刚走出门口,老脸上的泪落得更凶了。
“爸,您别这样……”林大夫人也是泪流满面。
“混球,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明明老当益壮一如松柏的身躯,顷刻间就佝偻了,蹒跚的一步又一步向门口走去。
病房里,林栋天已经平静了下来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一诺听闻,却是戒备的看着皛皛。
皛皛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话。”
“我爸爸不会杀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
“有没有杀人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你父亲。”
“一诺,先听听她怎么说,你先不要激动。”林默安抚道,因为林二夫人去世,这丫头从前天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又遇到这么大的刺激,真怕她会支持不住。
“这时候你还帮她,你也是警察。”
“我不是帮她,就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我更相信证据!”
皛皛因为手疼,没工夫参与他们的争论,淡定走到床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她不担心林栋天会突然偷袭她,虽然她受了伤,但他也一样,而且听过林朝英的那番话后,她知道林家的男人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绝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就算林栋天杀了人,但她依旧这么认为。
林一诺想赶走她,但被林默擒住,“你冷静一点!”
她很想嘶喊,让这帮警察全部滚出去,但她精神刺激太大,腿突然计虚软了。
“一诺!”林栋天着急的喊道。
“爸爸我没事……”她虚弱的回了一声。
林默道:“来,我扶你到沙发上休息一下。”
景飒也跟了过去,她觉得这时候,最好盯着点林一诺,免得她和顾丹娟一样发疯会伤到皛皛。
见人都安静了,皛皛也敞开了话题。
“三十三年前,还是高二学生的你,遇到了来教课外学堂的楚梨,17岁的你和22岁的她,不管是一见钟情也好,还是相处之下慢慢有了感情,总之你们就是相爱了。”
“没错!”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栋天有着一丝浓烈的怀念,“那时,我哪门科目都很好,唯独化学,就是提不起兴趣,在几个朋友的怂恿下,我就去了她的二课堂……”
生动有趣,寓教于乐是楚梨教学方法,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