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缅怀,又有什么用,她取过一个相框,将它翻到在柜子上。
康熙却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叹道,“皛皛,岳母和你长得真像。”
小时候的皛皛他是见过的,相框里的席淑桐幼年时的模样和她真是像极了。
“是我像妈妈,不是妈妈像我!”
康熙指向最中央的一个大相框,里头是席士毅和席淑童的合影,看着应该是七八岁的年纪,她乖巧端坐在席士毅的腿上,这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席士毅看上去特别年轻,不像现在有胡须,脸上干干净净的,穿着中山装,眉宇英挺,十足的美男子。
“不许看!”皛皛将照片翻倒。
康熙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东西,眼神没再乱瞟,将注意力放在那些瓷器古董上。
这席家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应该都是真品,就是不知道是花钱买来的呢,还是祖上留下的。
见他看得那么入神,她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古董感兴趣了?”
“我在看有没有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东西,你知道的,我们家可没有祖上留下的东西,要是这里有,我觉得我可以挪一件回去。”他对着杨伯开玩笑道,“那个莲花盘子看着好像是清朝的……”
杨伯赶紧护着古董,“这都是我家老爷的宝贝!”
上次康灥爬过这个多宝阁,摔了不少宝贝,这几件是硕果仅存的了。
康熙玩味道,“宝贝?你家老爷最宝贝的东西我早顺走了,这几件有啥稀罕的。”
“啊?”杨伯眨巴着眼睛,没明白过来。
康熙伸手将皛皛搂了过来,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耀武扬威对着杨伯道,“瞧,这才是大宝贝!”
他敢打赌,要是皛皛肯回席家,别说一个莲花盘子了,整个多宝阁席士毅都肯让他搬回去。
皛皛曲起手肘拐了他一下,“没正经!”
“无聊嘛!”他揉揉被她拐到的地方,“书房你也看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不如我们回去吧。”
席家大老爷不见了,这葬礼肯定不会举行了。
杨伯着急道,“大小姐,老爷可是你的外公,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尽管没有证据指明席士毅可能遇到危险了,但他心里就是感到不安,他在席家当了一辈子的差,笃定自家老爷绝不可能什么都没交代就不见了的。
皛皛也没打算走,原因不是因为席士毅是她的外公而有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她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康熙,你让开!”
“啊?”被皛皛挥手一赶,他连忙跳离原来站的地方,“怎么了?”
“花纹不对!”皛皛蹲在地上摸了摸地毯。
“花纹,什么花纹?”
杨伯却是明白了,看着皛皛摸过的地毯,“咦,这图案怎么倒过来了?”
越是高档的地毯,越讲究花纹的契合度,不管到哪里,花纹都是配对的,为此就算是剪裁的时候会浪费更多的材料,也不会遗漏这个宗旨,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价格里肯定包含了报废的材料这部分。
藏青色地毯,有着浅于其色的立体花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但变换个角度,找准光线,就能看得很清楚。
皛皛用手指抠了一下边缘,这类地毯为了能完全套合地板的角度,都会切割成一块快的,慢慢平铺,不会因为尺寸不对而拱起来。
上头是一套瑞兽图,头的方向对了,但四只爪子的前后顺序颠倒了,明显是后头的脚应该是前头的,因为前头的脚爪踩着球,但现在球只剩下一个圆弧,这就充分说明没对上,就像拼图一样,两块正方形的地毯颠倒了。
杨伯帮着将地毯抠挖了起来,这块应该是后面的才对,后头的那块才是……他按着方向找出去,那块正好恰巧在多宝阁的下面,没有被木制的脚压到,很容易取出来。
当取出那块压在多宝阁下的地毯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上头的污渍,原以为是清扫的佣人偷懒,怕被发现,所以移花接木,将有污渍的藏到了多宝阁下。
但等他的手接触到那层滑滑的污渍,抬手一看时,触及的一片吓人的鲜红。
“血,这是血!”他大叫,惊得将地毯掉落了下来。
的确是血,因为是藏青色的地毯,掩盖了血红,沾到了皮肤才变得清楚。
皛皛眸色一沉,有血,却没不见人,果然是出事了。
地毯是靠近多宝阁附近的区域,席士毅可能就站在这里,然后……她站起来,测了一下距离,按照他的身高,倒地的话,正好是被调换的地毯那头。
这里没有尖锐的东西,刺伤不太可能,只有重物砸脑袋了。
“大小姐,这难道是老爷的……老爷的……”杨伯眼眶已红。
“你不用那么紧张!这点出血量,他死不了,除非他有严重的贫血!”虽然出血量不多,但人的脑袋有很多危险区域,血多血少,并不能完全确定他真的无恙,她会这么说只是安抚杨伯,省得他急出毛病来。
“可是……可是……”
“你先起来,帮我看看,多宝阁上的东西,有没有缺什么?”
“缺?”
康熙知道他惊吓到了,提醒道,“皛皛的意思是让你看看柜子上有没有什么能砸脑袋的重物类的古董不见了。”不见的东西就必定是凶器。
“砸脑袋!?”杨伯怪叫道,一颗心脏跳得更乱了。
“杨伯,当务之急就是找你家老爷,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好!好!”杨伯抹干眼泪,仔细的清点多宝阁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