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许凉的注意力却在那个粉钻戒指上。上个月

叶轻蕴从慈善拍卖会上带回一个色泽明亮,切割完美的粉钻戒指。

他随手把首饰盒丢给她:“今天拍的”

叶轻蕴很喜欢送她首饰,特别是戒指,以及一些彩钻。还有奶奶送给她的,都是一整套,年代古老,独具匠心。

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她忐忑收下,心里非常不安——这些东西都是给叶家媳妇儿的,但她有半个神识游离在这个角色之外,让她受之有愧。

所有东西都被她锁在保险柜里,她从来没有戴过,那些带着璀璨光芒的珠宝,永无天日地被委屈在家里的一隅。

其中有一颗粉钻,那时候他们刚结婚,叶轻蕴从香港拍卖会上得来的。五克拉,艳彩级别颜色,vs1净度的粉红钻石。

许凉问他多少钱拍来的,他随口就说六百多。

他说价钱总是这样,可能是经手的没有小数目,总爱把价格中的“万”省略。

六百多的意思就是六百多万。

其实她对这个价格持怀疑态度。

他总是问她为什么送她那么多珠宝,都被喂进保险柜里?她说没事儿戴着干嘛,一出门就得防贼,自己倒成了首饰的保镖。

自此从他嘴里出口的珠宝价格都被贬值过,怕她觉得太奢侈,不肯戴出去。

第二天许凉上网看新闻,刚好看见一则名为“极品粉钻花落匿名买家”的新闻。图片上的粉钻恰好是昨天叶轻蕴给自己那颗。

可新闻上记载的拍卖价格比叶轻蕴报给自己的多了个零。

她回家就把粉钻还给他:“这个太贵了,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弄丢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叶轻蕴嘲讽道:“怎么,堂堂叶太连颗粉钻都比不上?”

他给自己的越多,许凉心里越惶恐,毕竟拿人手短。她自问不是个贤妻良母,他们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她一刻也不敢忘。其中的变数很多,差池很多,越牵扯不清,越让她胆怯。

她急了:“我不是伊丽莎白。泰勒,你也不是理查德。伯顿,你送我那么多珠宝干嘛?”

叶轻蕴皱眉:“伊丽莎白。泰勒?那个结了八次婚的女人——”,他语气沉下来,“别把你自己比作她!”

见他发火,她再不敢违逆,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一般,将那颗粉钻送进了保险柜。

而当她看着那个摆在自己面前的两克拉粉钻的时候,她们已经结婚两年,有了物是人非的心境。

许凉把首饰盒推回去,“我珠宝多得保险柜快消化不良了”,她被自己逗笑了,觉得这个拟人用得很妙。

可叶轻蕴没笑,低着头,眼神被阴影覆盖。用一种精疲力尽的语气说:“为什么我给的东西,你总要往外推?”

他把钻戒拿回去了,没想到送给了林雪禅。

或者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叶轻蕴给的东西,你不要,有的是女人视若珍宝!

许凉的眼睛在慢慢适应那个粉钻戒指的刺人光芒。睫毛眨啊眨地,眼眶里起了一层雾霭,又慢慢融化,淌进心里,渐渐聚成喉咙口难以忽视的痒意。她现在只想发笑:上一刻,在公众眼里,叶轻蕴这个神秘人还是裴意初和林雪禅的第三者;这一刻林雪禅就成了她和叶轻蕴的第三者。

自己到底是旁观者,还是当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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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不对劲

发布会已经结束,记者们收拾好器具陆续离场。那个用来镇场子的公司高层正在和林雪禅说话,表情从先前的宽容变得略带恭维。

无非是嗅到风声,面前这个女明星身上打上了叶轻蕴的标签。一旦林雪禅和叶轻蕴的关系能更进一步,他也算结了一个香火情。

许凉跟在裴意初的身后,听见吴敏川正跟他说:“今天你处理得很恰当,我想不管是林雪禅,还是她背后的那个人,都会念你的人情”

裴意初耸耸肩,那背影把他还原成一个略带叛逆的青年,意思是:我根本没有这样的企图。

“嘿,许小姐,我发现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他突然扭头跟她说。

许凉抬头看他:“我怎么不对劲了?”

“要是以前,你早跟上来说:那粉钻别只是个玻璃珠子吧?或者,那一定是珠宝商赞助的!”,他一手插进裤兜,嘴角上扬,带着戏谑。

“这种小女人的嫉妒话,即使在我体内酝酿几十年,我的声带也不会允许它被声张出来”,她对那种小家子气的行为是绝不认账的。

裴意初见她终于跟上来,才缓步往前走:“好吧,我大概记错了”

“今天早上你还说我记性差来着”,她斜他一眼。

“女人都这么记仇吗?”

“这要看哪种,男人可以狡兔三窟,稍有差池就能全身而退。可女人不行,一根筋,有些事,化成灰了也刻在尘埃里”,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在叹息。

旁边两人都看着她,吴敏川将她从头扫到尾:“意初没说错,你今天真有点儿不对劲”,说着她扶了一下眼镜,“可即使这样,你也不能翘班”

许凉无所谓地笑笑,迟疑了会儿,对裴意初说:“你如果提前拆穿那个黑色针织衫有问题,我想林雪禅也不必破釜沉舟”

裴意初双臂横在胸前:“这怎么怪我,本来已经想好了喝五次水之后就声援她。谁知道我喝到第四次她就稳不住了”,说着还露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害我差一点儿把水喷出去”。

许凉黑线:“这话你可千万别被林雪禅知道,不然她会恨你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