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岩恰好走出来,看见孙女便眼睛一亮,欢喜非常。
几步走过去,许凉挽上老人家的手臂,靠在他肩上,撒娇道:“想爷爷了”
许叔岩拍拍她的脑袋,“想爷爷了就常回来看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家里,我就只有那么几个去处,随便一溜达就能找得到”
她哈哈笑道:“别到时候我一去,就听见您跟几个院儿里的老爷子抱怨家里老小管得严吧?”
许叔岩道:“一听就是从夏清江那小子嘴里胡扯来的。不过他还真了解自家老头子”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许若愚有个会,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他眼睛在许凉身上转一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了。
许凉和叶轻蕴在许家呆了不短的时间,叶轻蕴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她就是想着能迟一点回潘家是一点。
但最终还是耐不过去,因为每次潘老听说她要回去,连评书也不去茶馆讲了。在客厅里一等就是半天,腰得坐僵了也不肯挪一下。可见等外孙女的决心有多大。
到最后,许凉不得不从许家辞别了爷爷出来。上车去往潘家,她逃避了这么些天,该来的总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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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你们是在喂猪吗
潘家因为临山的缘故,即使里面住着的人不多,也不会显得寂寞。从远处看过去,可以看见叠翠间典雅的房顶。
许凉一到,便有人进去通报。往里面的下人只有那么一个,大概是只有外公在家。
这样猜测着,两人一进去,果然是,潘老带着老花眼镜,旁边是一份报纸。笑着看过去,说:“来了?”
他只要没睡好,脸上的老态便会加深一层,许凉见了就知道,就些天肯定没休息好。
她忍住心里微微的酸涩,坐到潘老旁边去,只说:“是,这都贴近中午了,来得有些迟”
潘老自然听出她言语中的歉意,微笑道:“那正好,在这里吃午饭。我昨天钓的鱼,养到现在,正新鲜”
他这样说,许凉自然不会拂他的意,点头说好。
看一老一少好像不太自在,叶轻蕴便拿出这次从国外带给潘老的礼物,说:“这几幅中国画,正是战乱时期流落出去的。每次遇上这种拍卖会,我总会让管家收集起来。这几幅,虽画者的时代离现在近了些,但总归有几分雅趣。这画我搁在家里,兴许就受潮了,所以带过来,给外公赏玩”
叶轻蕴说着,把装画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
盒子里的画作均出自清朝,清朝最有名的画家,就是“四王四僧”。潘老带着隐隐的预感,打开一看,果然是王时敏的画作。
说起潘老爱收藏古画的喜好,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一生为官正直,身居高位,要想避免有人投他所好,就要将自己的爱好隐藏的密不透风。
可现在他已经退休,家里的画几乎都是潘宇东替他收罗来的。今天叶轻蕴特意送画过来,这份贴心,看来实打实地敬爱他这个长辈。
潘老爱不释手,沉郁多天的脸色终于有了舒缓的苗头。他紧紧打量的画上每一笔的精髓,要不是念着阿凉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恐怕此时已经到书房去取放大镜了。
许凉看老人家着实喜欢,心里也高兴。此刻她心里十分感激叶轻蕴的体贴,他总是将里里外外考虑得这样周全。
叶轻蕴一抬眼,便收到她柔光荡漾的目光,他忍住去摸自己脸颊的冲动,今天她觉得自己格外好看么?
两个孙辈还在,潘老虽喜欢画,但也暂时先撂开手,说:“这画价格不菲吧?我看看饱了眼福就算成了,还是拿回去吧”
叶轻蕴温文道:“听说外公正在编一本关于古画研究的书,画送到您这里,正好多一份助力。与其放在我们家蒙尘,我给它找一个更好的归宿,恰如其分”
他话说得十分周到妥帖,潘老倒不知要如何拒绝。许凉也在旁边劝道:“外公,我们想尽尽孝心,您还不成全么?您那儿好些还是表哥给您拍来的,怎么只收他的,不收我们的。您偏心!”
潘老简直哭笑不得,不收她的东西就是偏心,哪有这样的?
看她大有不依不饶的趋势,他这才改口,“行,外公就暂且收下”
许凉:“什么暂且?您得永久地收下”
话音刚落,潘老和叶轻蕴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正说笑间,有一道年轻的男音穿进客厅里,“有什么好笑的事,有没有我的份?”
在坐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嘉晖高大的个子已经立在门框内,后面跟着刚回家的潘宇东。
嘉晖跟潘老道了好,目光却在许凉脸上打转。
接着他走过去,挨着许凉就坐了下来。
这孩子脸皮还真不一般。
嘉晖凑到许凉旁边,低声叫了“姐姐”。
因为知道他是自己同母异父弟弟的缘故,许凉心里十分复杂。
既念着往常嘉晖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好,又被这种突然而至的血缘弄得措手不及。
许凉没说话,头点了一下,算是应承。
倒是叶轻蕴在一旁冷眼看着,严嘉晖和潘老,潘宇东关系亲密的样子,看来早就认了门的。
潘宇东坐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叶轻蕴跟这位舅哥的关系有些微妙,在惺惺相惜和相爱相杀中间,隔了一百个相互嫌弃。
不过两人的出发点都是对许凉的关怀。此时许凉的心结让人担忧,叶轻蕴瞥了对方一眼,用同样的音量回道:“不提敏感人物,她就没事”
潘宇东了然,意思就是,除了她心情好转了一些,事情仍没有进展。接着看了旁边人一眼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