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跟你似的不害臊,自己人夸自己人,孩子会笑话的”
许凉笑了笑,又问:“你胃里面觉得好点儿了吗?”
叶轻蕴“嗯”了一声,“可能是在家太闲了,现在我才知道,跟你一样有大把空闲也是很痛苦的”,他还在嘴硬,丝毫不肯透露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安。
许凉手伸下去,握住他的要害,眼睛里面湿漉漉地黑亮,轻声道:“这样还无聊么?”
叶轻蕴闷哼一声,身体动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躲开她还是迎合她。
胡闹之后,叶轻蕴脸色潮红,喘着粗气埋在许凉颈窝里动都不想动。
还一会儿,等他回味够了,才擦拭了自己的身体,仗着房间里温暖如春,只套了一条长裤,到浴室打水让她洗手。
许凉如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脸颊带着桃花一般的红霞,两只眼睛水汪汪地,湿亮的嘴唇微张,叶轻蕴血液又开始往底下涌。
他叠着腿坐到床边上,仔细给她洗干净。许凉的手温暖干燥地贴着他腰上的肌肉,触感很滑,头一次觉得和力量这样接近。
叶轻蕴被她摸得有点痒,抗议道:“别动”
她乖乖地,手没拿下来,却真的不动了。
他俯身狠狠吻了一下她的眼睛,“这么大肚子了还缠人,妖精变的吧?”
许凉无辜地眨眨眼睛,“你不是无聊么?”
叶轻蕴一肚子抱怨,大冬天让我洗冷水澡就不无聊了么?
许凉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心理活动,美滋滋地觉得自己为他做了天大的好事。把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嘴角带着笑就睡着了。
叶轻蕴看着她香甜的睡颜,心里直叹气,怎么可以蠢得……这么可爱?
第二天非常冷,许凉躲在房间里,没有出门。叶轻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只腊梅,找了个清朝景泰蓝花瓶插上,两个人抱在一起赏花也觉得有趣。
这次他算给自己放了个产假,公司如无必要,他也不会到场。
其实现在局势已经有些紧迫了,当然,这些只是对于他这种知道后续发展的人来说。
霍济舟现在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但他仍身系董事会职务,一旦事发,华闻也会波折不断。
但这一步是必行的,要将霍家彻底从华闻拔除,就要有所牺牲。华闻受到检方调查,他刚好可以陪着阿凉坐月子。
这样一想,叶轻蕴心里一片安宁。有她有孩子,似乎他就有了靠山。
许凉正和叶轻蕴说起哪一片山上的腊梅景色最盛,她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却是许久没有音讯的裴意初。
想想周导的戏差不多是这时候杀青,估计他就像从牢里被放出来的解禁人员似的。
裴意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澈,带着笑意,“阿凉,最近还好吗?”
许凉还没答话,便看见叶轻蕴已经凑过来了。心里暗笑着,嘴上说:“还好啊,拍摄已经完了吧,你回枝州了吗?”
“嗯,昨晚回来的”
“听说你们拍摄很艰苦,还要到极地去取景。趁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好好地休养生息”,许凉笑着说。
裴意初顿了好一会儿,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轻松,“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件事——我准备息影”
许凉惊了一下,良久没说得出话来,“为什么?”
裴意初语气有些沉,像冬天的天空,“我父亲病重,我要回去接管家里的事务。敏川为这个还跟我生气,她大概一时接受不了”
许凉听了,既理解裴意初,也理解吴敏川。前者重情重义,当然不会任父亲重病不管;但后者把经纪人当做自己毕生的事业,一直再往巅峰努力。
周导的电影一问世,裴意初的事业肯定会达到顶峰,离天王宝座也不远了。他成就自己,就是在成就吴敏川。
可这时候他中途放弃,吴敏川以往的心血就会化整为零。她得重新开始。
这真是件难以两全的事情。
许凉评判不出对错,只好安慰道:“她可能一时适应不了,你再给她一些时间”
裴意初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转开话题,问:“孩子快出生了吧?”
“嗯,就在最近了”
“敏川是老婆婆性格,常在我耳边唠叨,说你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许凉肚子鼓了一下,十分应景,她笑道:“别夸它了,现在就开始骄傲了”
裴意初开玩笑道:“干脆让它去当童星,这样敏川又有人可以带了”
许凉听了,不禁笑出声来。
等挂了电话,她才发觉叶轻蕴坐得离她老远。手里翻着书,哗啦啦地响。
她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自己闷了一会儿,又挪到她跟前,“当着我的面还笑得这么开心”
许凉秒懂,这是吃醋了。她揪着他的衬衫纽扣,叹气道:“这么酸,牙倒了没有?”
叶轻蕴扶着她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大腿上,俯身去吻她:“唔,你尝尝”
又过了十来天,许凉也被送到医院了。她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本来医生建议她提前一周的,可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叶轻蕴也纵着她。
来了其实还好,vip病房被精心布置过,很淡雅的颜色。推开窗就能看见医院的花园,时不时听见小孩子的笑闹声。
叶轻蕴也在产房里安营扎寨了,一步也不肯稍离。他火气越来越大,虽然在许凉面前不会表现出来,但有两次许凉听见他讲电话的时候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