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吴楠凑到兔舍前观瞧那只野兔的时候,没留意到,在她身前最下面的兔舍门前用来遮罩的铁丝网上,有一段五厘米长左右的铁丝,突兀的伸在外面,而那段铁丝的尽头并不平滑,带有类似鱼钩那样的倒刺,那点儿倒刺虽然不长,却在吴楠转身欲行的时候,怎么那么巧,正好触碰到她右脚的脚面上,将脚面之上的丝袜勾住,而伴随着她迈步的动作,也就顺势反向将她丝袜勾破,勾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不说,还在她白嫩的脚面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吴楠就是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痛感以及脚面丝袜的挣紧而停下,她刚才低头下视的时候已经瞧得清清楚楚,自己右脚脚面上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出了一条血痕,还好没有流血,只是皮外伤,当然,这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问题是,脚面上的丝袜突兀的现出一个形状难看的窟窿,窟窿虽然不是很大,却也已经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肌肤,与肤色的丝袜互相衬托,别提多难看了。这要是被人、尤其是被外面站着的那些青阳市、双河县,还有自己带来的领导干部们看在眼里,还不得笑掉大牙?
难堪,尴尬!
这是吴楠一时间所面对的两个关键词,她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境地,继续考察调研吧,脚上这破洞的丝袜绝对会被人看到眼里,铁定要被人暗里笑话,自己这个市长的声誉将会就此跌落不少,说不定还要成为青阳领导干部茶余饭后的笑谈话柄;可要是结束考察之行躲回车里吧,更是绝对不合适,何况就算回到车里,也要先步行走出去,再在村里走上几百米才行,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早被人看到尴尬所在了,唉,不论哪种选择都会顾此失彼,实在是叫人痛苦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真恶心啊!
不过她到底是个干练沉稳的市级领导,稍一思虑便选择了正确的处理方式,就是硬着头皮走出去,继续调研考察,丝毫不理会脚上丝袜的破洞。至于别人看到以后会怎么想怎么说,就由他们去吧,自己总不能特意为此开口跟他们解释一通吧。
也因此,她选择了敷衍李睿,没有对他道破实情。但她没想到的是,李睿已经看到了她这尴尬的所在。
其实,若换成别的肤色较黄的女人,丝袜破了个洞,因肤色与丝袜颜色大致相同,便不会产生太多影响,可偏偏吴楠天生丽质,保养得当,因此肤色极白,而脚面肌肤更加的雪白,丝袜窟窿所现出来的肉儿欺霜赛雪,还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与丝袜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此一来,那个窟窿就相当明显了,也就显得太过难看了。
李睿心里暗暗惋惜,眼见吴楠要往外走,心头一跳,怎么着,这位美女市长明知道自己脚面丝袜被扯破的情况下,还要走出去不成?她就不怕被外面的领导干部们瞥见这不雅的一幕吗?尽管就算那些领导干部看到这幕不雅了,嘴上也不会说什么,跟皇帝的新衣一般,但谁又知道他们会在肚子里说些什么怪话呢?
他转念又想,自己的职责是陪同这位美女市长,固然有向她介绍说明扶贫工作内容的任务,可也有陪在她身边看顾服侍她的职责,眼下她出了这个难堪,自己理应要想办法予以维护,何况人家对自己这个小秘书的态度也不错,再说人家还是老板宋朝阳的老同学,自己于情于理也要帮她这个忙,可是该怎样才能帮她遮掩这个难堪呢?
李睿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紧走几步追到吴楠身后,低声道:“吴市长您受伤了?”吴楠这才知道刚刚那一幕已经被他看在眼中,却也不愿就这个尴尬的问题继续说下去,道:“没事……”李睿语气大惊小怪的道:“怎么没事,我瞧着都流血了,您先别动了,我这正好随身带着创可贴呢,我给您把伤口贴上吧。”吴楠愣了下,还真停住了,奇道:“你随身带着创可贴?”李睿微微一笑,取出钱包,从夹层里找出两张连在一起的创可贴,道:“是啊,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您站稳了别动,我给您贴上去。”
他说完这话,也不待吴楠表态,直接蹲到地上,把公文包放在脚边,手里撕开一张创可贴,不由分说、大大方方的往吴楠右脚脚面上贴了过去。
吴楠尽管觉得他的动作有些过于亲近,有心推拒,可又怕拒绝了人家一番好意,她暗想,自己要是普普通通一个女干部,被他这么伺候,肯定是要拒绝的;不过自己可不是普通女干部,而是女市长,是高高在上的市领导,既然是领导,被下属这么伺候服务,也就受之应当了,若是拒绝反倒显得自己小气巴拉,不近人情,这么想着,便苦笑道:“麻烦你了小李,你很细心。”